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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转了一圈,将她放在灰泥栏杆上。下一个轮到诺拉,最后又给了亚歷克一个几乎掐碎他骨头的拥抱。

亨利向前走去,奥斯卡则打量着他──Burberry背包、肩膀上的饮料箱、优雅的微笑和伸出的一只手。当亚歷克问他能不能带一个朋友同行、并不小心提起这朋友是英国王子时,他爸爸有点困惑,但完全配合他的提议。他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发展。

「哈啰。」亨利说。「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亨利。」

奥斯卡一手拍上亨利的手掌。「希望你准备好疯狂开趴啰。」

奥斯卡也许是他们家的大厨,但负责烤肉的永远都是亚歷克的妈妈。这在潘伯顿山庄也许不是这么常见──他的墨西哥爸爸在家里认真地做着三奶蛋糕,他的白人妈妈则在后院里煎汉堡排──但这分工还行得通。亚歷克遗传了两人的优点,所以他现在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可以处理一整排肋排的人,爸爸则负责其他的工作。

湖边庄园的厨房面对着湖泊,永远都瀰漫着柑橘、盐和香草的味道,而每次他们来玩的时候,他爸爸总是会准备满满的大番茄和入口即化的酪梨等着他们。此时,亚歷克站在打开的大窗户前,面前的炉台上排着三排的牛肋,在平底锅上煎着。他爸爸则在水槽边,剥着玉米的外皮,一边跟着比森特.费南德兹的旧专辑哼唱。

黑糖。烟燻红辣椒。洋葱粉。辣椒粉。大蒜粉。墨西哥辣椒。盐。青椒。还有更多的黑糖。亚歷克凭着手感准备适量,倒进碗里。

下面的码头边,茱恩和诺拉则展开了一场即兴骑马打仗,骑着动物浮艇冲向对方,并用浮条当作武器。亨利已经喝醉了,裸着上身,试图当两人的裁判,站在码头上,一脚踩着木桩,一手举着博克精酿啤酒的瓶子,像疯子般挥个不停。

亚歷克自顾自地微笑起来,看着他们,看着亨利和他的姐妹们。

「所以,你想聊聊吗?」他爸爸的声音操着一口西班牙文,从他左边的某处传来。

亚歷克吓得跳了一下。他爸爸已经来到距离他几呎远的吧台旁,正在搅拌烤玉米要用的柯蒂亚起司和调味料。

「呃。」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我是说拉斐。」

亚歷克吐出一口气,垂下肩膀,把注意力转回干煎的肋排上。

「啊,那个王八蛋。」他说。在新闻传出之后,父子俩对于这个话题只有交换过几则脏话简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可不是只有一个人有的。「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我对他的看法也没有比你高明到哪里去。我也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但是……」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手上继续搅拌着。亚歷克知道他现在正在衡量脑中几个想法,他常常这样。「我也不知道。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后,我只想知道他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和杰弗瑞.理查共处一室。但我真的想不通。」

亚歷克想着他在管家办公室窗外偷听到的对话,不知道他爸爸会不会让他知道事情的全貌。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才不会让他爸发现他爬到窗外的灌木丛里偷听。他爸和路那的关系一直都是那样──充满了大人的对话。

亚歷克第一次见到路那,是在他爸爸选议员的一场募捐活动上。亚歷克当时才十四岁,但就已经很认真在做笔记了。路那毫不避讳地在西装衣领上别了一个同志彩虹旗的别针;亚歷克把这点写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选他?」亚歷克说。「我还记得那场助选活动。我们认识了很多同样也很优秀的潜力政治人物。你为什么不选另一个更容易选上的人?」

「你是说,我为什么要赌在一个同性恋身上吗?」

亚歷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中立。

「我是不会用这种形容啦。」他说。「但是,没错。」

「拉斐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十六岁的时候就被他爸妈赶出来了?」

亚歷克一阵瑟缩。「我知道他大学前过得不是很好,但他没有明讲。」

「对,他们对于他的性向接受度不是很高。他有几年过得很辛苦,但这养成了他坚韧的个性。我们认识他的那天晚上,那是他被踢出去之后第一次回到加州,但他打定主意要为了某个墨西哥城来的兄弟奋斗。就像当萨拉出现在你妈奥斯汀的办公室、说要证明那些混蛋们都错了的时候,你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斗士。」

「嗯。」亚歷克说。

比森特的声音在背景低唱着,奥斯卡则沉默地搅拌手中的酱料,片刻后才再度开口。

「你知道……」他说。「那一年,我派你去帮他助选,是因为你是我手中最好的尖兵。我知道你办得到。但我也认为你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你们两个的共同点很多。」

有很长一段时间,亚歷克什么也没说。

「我得承认。」他爸说道。当亚歷克再度抬起眼时,爸爸正看着窗外。「我以为王子会看起来再更孬一点。」

亚歷克笑了起来,朝窗外的亨利瞥了一眼,看见他的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中摇晃。「他比外表看起来强悍很多。」

「欧洲人这样算不错了。」他爸说。「比起一半茱恩带回家的傻子好多了。」亚歷克的双手僵住了,扭头看向爸爸,但后者还继续搅动手中沉重的木汤匙,面不改色。「也比你带回家一半的女孩优秀多了。但还比不上诺拉。她一直都是我心中最棒的。」亚歷克瞪大双眼看着他,直到他爸终于对上他的视线。「怎样?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会藏好吗?」

「我──我不知道。」亚歷克结巴地说。「我以为你会需要一点天主教徒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爸爸用木汤匙敲了一下他的手臂,留下一坨奶油和起司的痕迹。「对你老爸有点信心好吗?对加州性别平等厕所的推动者有点感恩的心好吗?小王八蛋。」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亚歷克笑着说道。「我只是以为如果是你自己的小孩,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爸爸也笑了,一手搓了搓他的山羊鬍。「其实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我懂的。」

亚歷克微笑。「我知道。」

「你妈知道了吗?」

「嗯,我几个星期前跟她说了。」

「她的反应怎么样?」

「嗯,她不在乎我是双性恋。但她很介意我的对象是他。她还帮我做了一份简报。」

「听起来满像她的。」

「她开除我了。还有,呃。她叫我想清楚,我对亨利的感情值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嗯,那,值得吗?」

亚歷克哀号一声。「拜托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在度假耶。我想要喝个烂醉,然后好好享受烤肉。」

爸爸抱歉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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