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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武者最脆弱的致命之处。
一只手按住了他已然绷紧的腰侧,力道不轻也很坚决,阻止了他本能的挣动,虎口有茧,那是一双举世无双用剑的手。
烛火燃得太久,灯芯长长的也没人去剪,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烛火晃了晃,更加幽暗了几分,帐帘不知何时被风吹得滑落了半扇,遮蔽了昏暗的烛光。
窗外的雨还在下,透着寂寞又凄凉的味道。
叶孤城闭上了眼睛。
天还没有放亮,叶孤城便睁开了眼睛,拔毒上药,再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憩,他恢复得很快。
不甚宽大的卧榻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之声,那是西门吹雪的呼吸声。
他盘坐在床尾,自行运功祛毒也有两个时辰。
叶孤城收回目光,他随手取过一件扔在床上的中衣,随意披在肩上,轻轻地下了地。
桌上的烛火重新被点燃,他铺好一张羊皮纸,取过笔架上的狼毫,低头开始作画。
西门吹雪在他起身时便也收了运转的劲气,他睁开眼便能看见那人随意披着衣裳作画的模样。
无论从任何情况看,重伤祛毒后的清晨,也不像是一个能引起人挥毫泼墨雅兴的时刻,但西门吹雪却丝毫不想过问。
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叶孤城开始逐渐在他面前展露从未向第二个人展露的一面——被他自己深深藏起来的另一张面孔。
他漆黑的眸中陡然涌动出一股汹涌的光,就像他昨晚伏在对方身上看见拿道胸口薄刃之伤时的光。
叶孤城如有所感般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闭目盘膝运功的人,见并无异常,又继续低头运笔纸上。
有细软的脚步声从院门传来,这定然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的脚步声。
果然,很快门被推开了,小玉捧着一卷洁白的衣服进来,笑得甜甜的:“你的伤好啦?”
叶孤城不置可否,低头看着那卷羊皮纸深思一刻,忽然拿起撕掉了一半,然后将其中一半递给小玉:“拿去烧一烧,再滴几滴血。”
“这是地图?海里的藏宝图?”小玉笑嘻嘻接过来,“只有半张,难道另外半张藏着什么宝贝?”
叶孤城也没看她一眼,漂亮的女孩子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她继续笑着说:“我知道啦,一定要做得像是拼死从海贼手里抢下来的,价值千金。”
她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陆小凤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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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亲要的完整解毒步骤,来了,大家可以既正经,又不正经地食用
第31章 31
“我拿了干净的衣服,伺候您换上,找你的人很快也该来了。”小玉抖开一件纯白无垢的蚕丝纱衣。
肩上和肋下的瘀痕被掩映在层层叠叠的柔软纱衣之下,白玉发箍束起长发,珍珠流苏垂落身前。修长有力的手被女孩子柔软的手托起,细心清洁,连指甲也被细心修剪得圆润规整。
昨夜还沉默虚弱的男人再度睁眼时,已重新变得俊雅修伟,矜贵疏离。
叶孤城对小玉吩咐:“再取一套新衣来。”
小玉看了一眼床上还在闭目调息的西门吹雪,笑嘻嘻道:“知道啦!他也曾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也会照顾好他。”
叶孤城的目光也在那人苍白泛青的面上扫过,拿起床头的剑,转身推门走出了院门。
这次与以往几次不同,他没有开口道谢。
千里至此,舍命拔毒,彻夜守护,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谢字能够回报的情谊。
窗外的雨,早已停了。
每个清晨都是一家妓院最冷清的时刻,当整个泉州开始苏醒的时候,也是木莲红袖庄的姑娘小厮们应该休憩的时间。
但今日略有不同,木莲红袖庄却迎来一行不同寻常的客人。拍打门环的声音很大,甚至称得上是粗鲁,简直像是要把木门拍坏。
龟公揉着惺忪睡眼前来应门,刚要抱怨几句,在看见对方胸前飞鱼服的图案时被吓得噤了声。
是官服的人,而且是最让人惧怕的锦衣卫!
门被大大打开,锦衣卫簇拥着一个仪容俊伟,面目英武的紫衫男子大步走进木莲红袖庄。
红袖庄并非待客之地,大堂只有琴台没有主位,立即有指挥使搬来一张圈椅,服侍着紫衫华服男子坐下。
紫衫锦袍的男人颊侧一道愈合了的箭伤,将原本英武的面孔衬出三分戾气,他四下打量,嘴角噙着一线兴味的笑:“莫非是本王来得早了,先生还未起身?”
话音未落,众人便觉周身一冷,方才还有些喧闹的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衣袂飘飞的白衣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很冷,也很清醒,丝毫没有彻夜放纵的迷茫和疲惫。他人还未至,但周身的凌厉之气已经逼得所有人不敢嬉笑随意,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紫袍男子见人哈哈一笑:“先生还是起得这样早,红颜在侧,也不多怜惜怜惜。”
木莲红袖庄的人立即给叶孤城也设了座,与紫袍青年相对而坐。
叶孤城语气平平,不喜不怒:“二公子也很早。”
被称作二公子的人一笑:“实在是家父急着要看这幅图,本……公子为给家父分忧,自然也想早些取得才好早些送回家中。”
他临时改了口,但傲慢张扬的语气却没有刻意掩饰。
叶孤城转头对着身后小厮道:“让小玉把东西拿来。”
须臾之间,紫袍男子便看见一个粉衣小姑娘笑嘻嘻地从后走出,手中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是一只装在玻璃瓶中的小船,和一段被削去半截的竹筒,竹筒被烈火烤过,已经发黑开裂。
叶孤城道:“这是此次围剿陈祖义时所得,可惜被毁去一段,但依照标志,可以推断陈祖义必有一批宝藏藏在海外。”
紫袍男子的目光却落在小玉的葇荑之上,面露暧昧之色,一语双关道:“好!好!妙哉!妙哉!先生好福气!”
小玉冲他娇媚一笑,笑里却藏着刀子:“二公子,您可拿好了,这幅画得来不易,怕是寻常人——拿不稳。”
她的“稳”字还未落音,忽然一阵极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
在场的很多人甚至根本听不见,因为这是一种极细极小的毒针射出的声音,轻的就像一阵微风吹动树叶。
是暗器!
然而剑光已起!雪白的剑光在一刹那晃地在做之人眼前一片白茫茫。
没有人形容这一剑的辉煌和飘忽,像一种极致盛开的花,又像天外飞过的云絮。
一排牛毛细针整齐划一地落在紫袍男子身边锦衣卫的足下,每一根都闪烁着幽兰的光,显然是含了剧毒的针!
到了这个时候,锦衣卫才纷纷拔出刀大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