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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默成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教授也玩这个,课题一结束就缠了上来,教授几次拒绝,闹得很不愉快。

“选题没什么问题,结构可以精简些,你的材料准备很充足,有说服力,但这样一来,自己的东西就不出彩了。学术是殿堂,你要搭自己的阁楼,而不是去抽别人的木板。”

教授捏了捏眉心,突然找到了烦躁的源头。

明明他的小崽子也在这里,他却没看到,还要被无关紧要的人烦。

他喝口水,勉强把心底不断翻涌的暴戾压下去,他意识到,乐乐乐可能不止是他想养的宠物,他也需要更多。但他决定顺其自然,等那个自以为把心思藏得很好的小崽子先开口。

“我可以去您的阁楼吗?师兄。”张默成突然低声说,姿态一下谦卑的不像个请教问题的同辈。

教授放下笔,把椅子往后拉了拉,严肃地审视着旁边头快低到桌子上的青年。

“以后有你和老师的课题,我都不会参与,祝你早日前程似锦。还有,我家的狗崽子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教授即使外表再温和儒雅,骨子里仍旧难免薄凉,若不是张默成的身份,他说的话怕是要更直接。

教授说完起身要走,被人拦了下,张默成脸色苍白,咬牙难堪地问,“凭什么,他可以?明明我更先遇到您……”

他问完教授嗤笑一声,表情也是不屑一顾,仿佛他讲了个滑稽的笑话。他努力仰着头和教授对视,他想知道为什么,那小孩劣迹斑斑,明明什么都不是!他根本就不配出现在沈时洲的眼里!

“我不应该拿你们比较,这对他不公平。你知道吗?你来找我是评估过风险后,认为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好,而他,没有这份计量。”

教授看见他眼里的怨愤和震颤,摇摇头继续说,“换言之,我给他的,他全盘接受,无论我想让他变得更好还是我想毁了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从来不是所谓的善人,酒吧也好,考场也好,若是乐乐乐表现出一点他不满意的地方,结果都会不一样。

如他所言,他给小孩的一切,背后他的控制和占有的欲望,养好养坏,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那个小崽子蠢得要死,根本发现不了。

教授起身,他想找到那个蠢得要死的小孩。

乐乐乐现在很忐忑,没了他爹的纯学术论坛,对他来说无异于深入狼窝虎穴,这些知识分子随便一个问题扔出来,都杀他不见血。

他想,他既然占了教授的名头,就不能给他丢脸,他又想了想才谨慎回答,“什么都教,课本上的教,课本上没有的教的多一些。”

这种大实话,殊不知在别人眼里饶有兴趣,那老先生接着问,“那你觉得他是课本的知识教的好一些,还是课外的呢?”

“都,都好。就是我不聪明,学得慢。”他心里拜托这老头不要再问了,他不想大庭广众脑子里放违反公序良俗的东西。

况且,他学那点知识翻来覆去带皮算都不够在场的人看一眼的,所以,拜托,千万别问了,他快掉马了。

爹啊,救命啊!

“年轻人,谦逊是好事。不过,今天能来参加这会,就证明啊,你有自己的优点,要不然沈教授也不会带本科的同学来啊!”那老头眼神烁烁,似乎很想知道乐乐到底有什么优点,期待的望着他。

乐乐紧张的吞口水,他的优点,抗揍,关系户,没了……

他不过是出去接杯水,顺带帮人打印了份文件,这位鹤骨松姿的老先生就跟他聊了起来,跟电视相亲八卦一样。

“我来,学习学习,俗话说,审美心理距离,距离产生美,只有看清楚了才不会被骗,我就来看看,看看……”

他本想重复一下教授第一次补课说那一堆,结果颠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迎着老先生和蔼的目光,自暴自弃的开始编。

“我想成为沈老师那样的人,就想来看看,跟他一样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我来看看差距,不过,肯定是不能!他特别认真,每次工作都没完没了,不打扰他能一直干下去,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

那老先生始终和蔼地点头,时不时应和两声,是个相当好的听众,在他卡词时还用眼神鼓励他不要急,慢慢想。

“哎,老爷子,您见多识广,我能问您个事吗?”乐乐突然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老先生配合他看了看周围,在看见门口那人时点头示意。

“你们搞研究的是不是都秃得快啊,您看,沈老师什么时候……”

“咳!”老先生重重咳了声,乐乐顺手把倒的水递过去,接着问,“他秃了还好看吗?一般研究他这种的是秃中间还是秃两边啊?”

“他不会秃,放心吧。”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笃定的语气让乐乐乐更担忧了。

“怎么不会,你没看这屋子里,一半多都是秃、秃秃突然我好像瞎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呢!”他说着想往外面遛,被教授提着帽子往休息室里带。

“李老,见笑了。”

乐乐看自己刚才的盟友,笑呵呵的表示他很有意思,但是没一点要阻止教授的意思。

纸老虎,呸!活该要秃!

乐乐乐还在忿忿不平,教授已经拉起他到了休息室,推开朱漆木门,反手扣上门锁,绕过青纱屏风,梨木桌椅,窗棂处的帷幕随风轻轻摆动,影子晃在地面上,桌椅上,走来的人身上,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

他跟着教授走,房间里古色古香,让人仿佛回到数千年前,在黄昏里执手,再踏过红毯碎果,就是一场天地为证,白首不离的喜事。

推开窗是重叠的青砖黛瓦,脚下是不停翻修过的红漆木板,他望过去,一眼看到教授的眼睛里,在平静的表面下,无数看不见的绳索从温柔的眼底探出,要将他俘获,囚禁,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虚无和震撼将他死死包围。

这一刻,他看到了渺小和卑弱,他如海洋里一粒沙砾,想去攀附太阳的光。

然后,让自己发光。

他突然生出一种纯粹的欲望来,如鱼顺水流向汪洋,如幼兽懵懂睁眼窥探世界,他目光追逐着教授的转身的背影,一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本能而出。

“我想追你。”

教授没什么立刻的反应,将那两扇菱花的木窗完全推开,过了一会儿才回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想追你。你不答应我不会放弃,但是可能会哭,你如果觉得烦,不用理我就好。”乐乐说地很镇定,只有些微微的颤音。只是双手在背后拧成死结,大力交握着,指节都震得发疼,但他现在一片麻木,还在用指甲死死扣着手背。

“还有呢?”教授不像他这样如临大敌,姿态闲散自如,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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