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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在小椅子上翻看起来。

“画是这个哥哥画的噢,你们喜不喜欢?”陆珵半跪在地上,视线尽量和小朋友平齐,“陆叔叔超喜欢这个粉色河马的,感觉软乎乎的,还有它的朋友小翠鸟……”

两个孩子聚精会神地听陆珵对着我仅有的四张草稿讲起了童话故事,然后终于笑了起来。他们拍着手,其中一个说:“他喜欢!”另外一个孩子说:“他也喜欢!”

陆珵满意地点点头:“那一会儿让这个漂亮哥哥给你们变魔法噢,这些小动物会‘唰’地一下跑到墙上去——”

两个孩子更加兴奋地鼓起了掌。

送走了两个孩子之后,陆珵才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自闭症。”他说,“是我朋友的孩子。”

“啊……”我回想了一下孩子们奇怪的举止,一下子变得合理起来,“所以他们不太分得清人称代词……”

他点点头:“这间屋子也是为他们这样的孩子准备的,治疗介入越早,恢复正常生活水平能力的概率越高。”

他甚至都没有说完全康复。

“他们能喜欢你的画真是太好了。”陆珵说。

我坐在孩子们刚刚坐过的小椅子上,他也和我一起坐下,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翻看着那些彩色的Q版动物。

“谢谢你,冷杉。”他说,“画出这样温暖的画。”

“你应该感谢那些孩子的父母没有放弃他们,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我说,此时阳光已经悄悄溜进了屋子,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很好,让人充满干劲——”

陆珵帮我调整好投影仪,将手机里的画投在墙壁上,像只金毛犬一样坐在小矮凳上看着我。

我问他:“你今天是加班吧?”

他说:“不算。陪你画画。”

我说:“也是,看我画画得加钱。”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冷杉,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我刚起了两笔线稿的胳膊又放下,被看穿心里所想总归是不自在,但藏着掖着更会让人起疑,“这样的孩子多吗?除了那对双胞胎,这间屋子还会有其他孩子过来吗?”

陆珵说:“应该会有的,不过目前最普遍的还是自闭症患儿。”

“是这样啊……”我喃喃道,“那这里不像医院,倒像是个可以逃离的小乐园。”

“冷杉。”

他轻声叫我的名字。

“啊没事,我走神了。”我说,“我继续画。”

第6章 6

负责装修的师傅帮我们把丙烯颜料桶搬进来,还给我们准备了围裙、头套和口罩。上午的时间我只画好了两面墙的线稿,陆珵坐在一边一直说饿,我看了看表才刚过十二点。

我说:“馋也得有个限度。”

他说:“我闻到鱼的味道了。”

我把铅笔重新别回耳朵上,盘腿坐在了地上:“该说你是猫还是狗啊?”

陆珵端着三个饭盒准备去热饭,我嘱咐他里面还有刘医生一份,他说两盒饭他都能吃了。

我说:“我知道了,你是猪。”

我们坐在医院的食堂吃完了昨天炖的两条鱼,在我要收走餐具去刷的时候,他却抢先一步拿走了饭盒,同时指指我的手,“昨天刮鱼鳞伤到了吧,都是小口子。”

他不说我根本没意识到手上的伤口,明明原来手上擦破点皮我都能立刻发现,因为我很少做家务,除了笔杆磨出的茧子几乎没有伤疤。我说这都是小事,现在变成糙汉子了,不用在意这些。

“你的手是画画的吧。”陆珵说。

他端着饭盒走向水池,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心却一个劲儿抽搐。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想起他,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不能再想起他。因为这个周日做的事情,因为又有人注意到了我的手。

我和温鑫是工作时认识的,当时他来洽谈广告商务合作,我在公司楼下的白墙上画我们游戏的宣传墙绘,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我身后注视了很久。

他问我,这是你画的吗?

我头也没回地说,你头上长的是俩窟窿吗?

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因为画得太好看了,完全不像手绘。

我疑惑地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提着公文包,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的画。他走过来向我介绍来意,说他叫温鑫。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我本来想发展为炮友的,结果发现他之前没有和男人交往过,甚至都没有性经验,在追求我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公司楼下接我,问我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把上海所有能玩的地方去了个遍。他会记得我说的每一件事,把我当成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终于有一天他提出了交往,他说他做了很久的工作,他妈妈终于接受了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

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他问我的父母是否会同意。我说我没有父母。

他说抱歉。

我说,这不是好事吗,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他那时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想如果我能早点读懂其中的深意,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讲述小美人鱼故事时的同情。

后来我们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收拾好新家的第一晚,他主动提出想要做爱。我被他的率直可爱到了,立刻点头同意,他说自己没有经验,可能会把我弄疼,如果我也是第一次,他会更加小心一点。

我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我骗他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就像骗他我妈觉得我爸的姓氏少见。那一晚我们前戏做了很久,直到我实在受不了,试探性地告诉他可以进来,他才慢慢进入我的身体。

我不是有意骗他的,我只想做爱时有人能对我温柔一点。

如果没有当时那一点奢求,如果他第一晚没有那么温柔,我们就能早点脱离这段关系,不至于把两个人搞得遍体鳞伤。

最后我甚至还去见了他妈妈,那是一位很传统的女性,我只知道她不喜欢我,到今天她也依然认为,他儿子会喜欢男人都是因为我勾引他,我只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从事她认为玩物丧志的职业,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更不会生小孩。

我当时做了她要求的所有事情,除了生孩子。但是如果我有子宫,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去和温鑫造人。因为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儿子出柜,而我当时得了失心疯一样想和温鑫在一起,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来研究讨好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温鑫的母亲,是给他家的人。

我早起去买菜,那时候项目组在赶进度,我每天下班已经十点以后了,我摸去画室假装画画,实际上在练刀工,戴着耳机看视频学做饭。不敢开大灯,只能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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