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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恶人呢?”

堂下两人面上都讪讪地,一时接不上话来。

阿月方才进了门,正在门边候着,这时便笑着过来打圆场,“这不正是夫人的福气么?”

“少爷同少夫人这般好,受罚挨板子的事都上赶着来,婢子在一旁瞧着,都觉得有趣呢。”

“既然夫人都说了,堂下这是对儿苦命鸳鸯,那便抬抬手。自古以来这鸳鸯都是吉庆喜气的鸟,真落了难意头可不好。”

谢夫人本也不是着意罚这二人,不过是见他们实在胆大,人都不带几个就敢跑出去逛半晌,有心叫他二人吃个教训,以后好多长长记性。这时听了阿月在一旁递话求情,轻飘飘扫了一眼,口中道,“你也只管向着他俩。”

“真是冤枉,”阿月抿着嘴,嘴角挤出一个小小的笑涡来,“婢子方才的话句句可都是向着夫人的,夫人明察。”

“罢了,”谢夫人也撑不住一副冷峻神色了,摇了摇头道,“有阿月替你俩求情,这次就不重罚了。”

程既:“……”听语气这顿罚估计还是免不了。

果然,谢夫人接着道,“无故逃家,累得长辈悬心,每人该挨三手板子。”

“况且,”谢夫人朝谢声惟瞟去,“有人前科累累,还有心撺掇,乃是主犯,再多加两板子。”

这下便是阿月也拦不了了,只得去取了戒尺来。堂下两人逃不掉,老老实实伸出手来,足数地挨了手板子。

眼见着谢夫人同阿月出了院子门,星儿忙去小厨房拿了冰来,用帕子裹了递给二人,又去箱子里翻出药膏,搁在桌子上,这才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了二人,谢声惟忙捉了程既的手,凑到烛火下去看,“怎样,可疼得狠吗?”

阿月下手留着分寸,声音都是作出来的样子,落到皮肉上本就没剩几分力道,离程既当年挨过的私塾先生的手板子差得远了。他摇了摇头,反找着去看谢声惟的手。

这人显然是娇贵惯了的,没怎么受过,兼之比程既多挨了两下,手心微微泛了红。

程既瞧着便有些心疼,拿冰块替他敷了一会儿,又牵去一旁上药。

“讲好的我去扛着,你躲在床上装个病就成,怎么倒还自己先站出来?”程既边涂着药,边在口中念叨他,“非要陪我受这一遭罪,明日要是肿起来,又好几日作不成画了。”

谢声惟只在灯下盯着他瞧,看他蹙起眉头,不大开心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总要一同受了罚,才好领了那鸳鸯的名头不是?”

第35章 喁喁私语

“被罚了还笑呢,“程既伸出根手指,没什么好气地在他额上点了点道,“阿月姑姑随口说来救场子的话你也当真,好没出息。”

谢声惟手腕被他握着,身子不好偏,躲也躲不过,索性挨了这一下。这人嘴上不饶人,力气用的却极小,指尖柔软,几乎是略碰一碰便收了回去。

“自然当真,”掌心沾了药,不好乱动,他抬着手,用手背在程既的发鬓上轻轻蹭了蹭,“我巴不得这天底下所有的好意头都安到你我身上。”

“好叫你看到鸳鸯,就想起我;看到并蒂的莲荷,也想起我;哪怕是瞧见廊檐下偎着的一对燕子,都想起我。”

“时时刻刻想着你,我不做别的事啦?”程既捉住他不安分的手,眼角微微向上扬着,“这人好生霸道。”

“嫌太多的话,那只好将就一下,”谢声惟声音里带了很轻的笑,哄着人般地道,“不必时时刻刻,一个时辰想一次也是勉强够的。”

“小禾是忙人,我却闲,便换我时时刻刻多想你些,这样可好?”

程既涂完了药,坐在他身侧,将下巴支去他肩头,开口时气息带动了几根发丝,蹭在颊上带着微微的痒,连带着听在耳中的话一并痒到了心头。

“原来你先前竟不是时时刻刻想着我的么?”

“那我可不依,往后便罚你多想些,梦里也要记着我,好将从前少的一并补出来。”

他霸道极了,自己不肯做的事,却撑出一副样子来,凶巴巴地要别人去做,好像自己是天底下顶顶有道理的那一个。

人是不能惯着的,开了头,他便要顺竿子爬,总有一日要你去够月亮给他。

于是谢声惟开口道,“醒着想你,梦里也想你,你在不在眼前都想,这样可满意了?”

月亮而已,程既若是喜欢,去摘一摘也不是不行。

颊上突然贴了一点柔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溜走了。

始作俑者在一旁微微垂着头,从颈侧到耳根一片绯红颜色,遮掩着放下了帏帐,“夜深了,睡罢。”

床帐里静悄悄的,窗外几声窸窣虫鸣,帐内两人平躺着,呼吸相闻。

谁都没有睡着,谁都不肯开口。

月亮盈盈的光透过帷帐缝隙投进来,薄透的一层。

谢声惟听见布料摩擦声,下一刻,程既伸手过来,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人手指细长,刚刚好能盖住他的,指腹带一点薄茧,蹭过去,激起一点隐秘的滚烫。

他听到程既开口,声音明净温柔,像三月的柳梢,“阿辞要快快好起来。”

“待你好了,我便同你真真正正地做一回鸳鸯。”

院子里两位主子间起了变化,星儿是最早发觉的。

从前两人虽也要好,可总像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地踏不破。言行举止间虽说也亲呢,可总带着客气拘束,不似寻常小夫妻那般亲亲热热的。

照理说新婚的俩人合该都是蜜里调油般的,分都分不开。小程大夫算是新妇,嫁进门来矜持些也属常识,怎么自家少爷也不分时宜地讲起礼来?成亲那夜的威风都去哪儿了?

星儿看在眼里,都不由得替二人着急起来。

她不似阿月那般有胆子,只好常常从旁递个话,明里暗里将两人撮合撮合,盼着自家少爷哪一日快快地开了窍。

所幸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自打那日少爷带着少夫人偷偷回娘家,被夫人捉住挨了板子起,俩人之间便不似寻常了。起卧都在一处不提,只一会儿一个找不见另一个便要去寻;饭桌上筷子不小心打了架,小程大夫竟微微红了脸,少爷在一旁见了,一个劲地抿着嘴笑。

那日她在夫人处领了府中新得的上好纸砚,送去书房。进门时,正撞见了自家少爷将小程大夫按在书架上,头埋在人家的颈项间轻薄。

她原是要躲,不留神手里那方砚摔在地上,小程大夫惊得忙将人推开了去,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处。还是少爷镇定自若些,将人挡在身后,声音哑着吩咐,往后若是瞧见书房门前没有小厮候着,定要叩了门再进。

她忍着笑应了,脚步不停地退出门去,这才想起谢夫人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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