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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着路上吃。

左推又推拒不掉,程既只好揣着一怀热腾腾的包子钻进了马车。

张大娘家的包子实在,肉馅塞得足,咬一口便要流油。天色实在晚了,程既怕谢声惟吃多了油腻的胃不舒服,看着只许他吃了一个。倒是他自己,从前没怎么舍得买来吃,这次好好吃了个痛快。

待两人都吃完,用车里搁着的清水巾帕净了手,程既盘腿坐去谢声惟对面,便要秋后算账了。

说是问罪的,也只是瞪圆了眼,伸手在谢声惟腮边掐了一把,“平日里也没这样爱说话,这次倒像是攒了几天的量,故意在这儿坑我呢。”

“还芳心暗许。谢小少爷倒来说说,我什么时候不留神,摘了你这颗芳心去啊?”

谢声惟笑着躲过去,牵过他的手来,拉去唇边亲一亲,只拣好听的话来讲,“哪里用得着摘,早就归了你了。”

“小禾难不成没发觉么?”

“我今日分明是替你解决一件难事。娶亲的事传扬出去,往后都再无冰人上门叨扰,你也能落得耳根清静。小禾原该谢我才是。”

“况且,”谢声惟凑得近了些,低声在他耳边调笑道,“我总不忍心,让自己相公在外头一直盯着不举的名头。”

“堕了程大夫的威风可怎么好?”

“那可真是多谢你,”程既皮笑肉不笑道,“这般贴心,替我考虑。”

“左右身子如今也养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晚就叫阿辞好好见识见识,看我到底举不举?”

这人也有被自己逼急了的这一天。谢声惟心里觉得有趣,同他十指贴合着,一根一根牢牢扣着,声音低低的,只有一缕,送进耳中,衬着笑,“乐意至极。”

口中是这样说,待到两人下了车,行到木樨院门口,瞧见阿月笑盈盈地候在院子里时,那点旖旎的心思便被吓去了九霄云外。

“阿月姑姑今日怎么有空来了?”程既勉强笑着,往前挪了挪,试图将谢声惟藏去身后。

阿月弯下身行了一礼,柔声道,“婢子已经看到了,少夫人不必藏了。”

“啊,没有啊,”程既讪讪地向一旁挪了挪,“这院子里风大,我替你家少爷挡一挡,免得他再冻病了。”

“竟是如此么,”阿月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明知程既睁眼说瞎话,神色却变都未变,“少夫人果然贴心,是婢子多虑了。”

“阿月姑姑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程既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是夫人叫姑姑来送东西吗?”

阿月一眼戳破了他的心思,笑眯眯道,“婢子今日是陪着夫人一道,来看少爷同少夫人的。”

“哪知进了这院子,到处静悄悄的,连洒扫的小丫鬟都不知道少爷同少夫人去了何处。”

“夫人便先在内堂喝会儿茶,吩咐婢子来这院门口,好生等一等两位。”

阿月说着,微微侧了侧身,给两人让出一条道来,眨了眨眼道,“少爷同少夫人请吧,可别叫夫人久等了才好。”

第34章 苦命鸳鸯

程既步子拖得极慢,蹭着地面,一步的距离恨不得迈三下。边走着,边忧心忡忡地同谢声惟咬耳朵道,“你从前……逃家被抓到的时候,你娘都是怎么处置的?”

谢声惟略回想下,还真没能找出来什么典例,在程既期待的目光里摇了摇头,“好像没被当场抓到过。”

“娘亲没发觉就混过去了,便是过后知道了,时过境迁,训两句也就得了。”

“那完了,”程既听罢,更不敢走了,哭丧着脸,紧紧拽着谢声惟的袖口道,“这次是我领着你逃出去的,还被刚好撞上,夫人一定不会轻饶了我。”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缩着脖子,活像是只胆小的鹌鹑,大难临头恨不得立刻躲到草窠里去。

谢声惟瞧见他毛都要炸起来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噙了笑,将他的手拽到掌心里来握着,“放心吧,娘亲喜欢你,舍不得重罚你的。”

程既才不信,口中嘀咕道,“那是你亲娘,你自然这么说。”

“天塌下来,有我替你挡在前头,好不好?”谢声惟口中哄着,总算是把人带进了内堂里。

谢夫人倒是真坐在堂上喝茶,上好的雨后龙井芽尖,天青色瓷盏衬着碧绿茶汤。星儿在一旁站着,觑见两人进来,杀鸡抹脖地使眼色。

程既臊着不敢说话,谢声惟将他往身后拽了拽,自己上前半步,面色如常道,“娘亲来了。”

谢夫人擎着茶盏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随手放去桌案上,‘咯’地一声轻响,“哟,这不是我失踪了半日的儿子同儿媳妇吗?哪位好心人给送回来的?”

“阿月,可给了人家赏钱不曾?”

阿月带着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必了,夫人,少爷同少夫人是自行回来的。”

“哦?这样懂事?倒替我省了一大笔赎人的银子呢。”

程既恨不得把头埋进青砖地里,只作听不见。

谢声惟被自家娘亲奚落惯了,将人往身后护着,无奈地朝谢夫人道,“娘,程既胆子小,您别吓他了。”

“人正害怕着呢,方才若不是儿子拉着,他都不敢来见您了。”

谢夫人哼了一声,身子向后略靠在椅背上,“这会儿知道心疼你媳妇儿了?哄着人家陪你溜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遭?”

“早先也没想到您能来得这样巧,刚好撞上呢。”谢声惟知道谢夫人面上冷着,心肠已经软了,笑着道,“您来得再晚些,儿子不也就露不了馅了嘛。”

“合着今日这回怪我了?”谢夫人气得笑了,“怎么着,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赔个不是啊?”

“那自然不用,”谢声惟见好就收,腆出一张笑脸来,“娘亲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遭,便足够了。”

“原是儿子拖着程既去的,马车也是我吩咐了人去安排的。程既也是担心儿子安危,才只得跟上。”

程既在后面站着,听他这样替自己辩驳,罪名都独自揽了,心下不免焦急起来,又恐谢夫人听了要重罚,心一横,从谢声惟身后一溜烟地钻出来,仰着头道,“夫……娘亲,是我在家中觉着无聊,才闹着非要出去逛一逛的。阿辞拗不过我,才被我拉去作陪。”

“您若是要罚,只罚程既一人便可。阿辞身子弱,他要受的您也一并算到我头上。”

谢声惟不防他会冲上来,话赶着说,半分余地也不留,在他身后扯了扯袖口,低声道,“乱讲什么,就往自己头上揽。”

程既也将头凑过去,声音放得极轻,“咱俩摊一摊,兴许受的罚就少呢?”

笃笃两声,是谢夫人拿指节敲了敲桌面,“我这还没怎么开口呢,你俩竟成了对儿落难鸳鸯了?”

“个顶个地站出来扛罪,怎么倒衬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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