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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同榻而卧……也不是说不过去,美人不过是生的格外好看了些罢了。

正努力说服自己的档口,美人爬上床来,倾着身子扯开了他的衣襟。

青年大惊失色,还没等有所动作,墨绿色的药草糊被敷在了小腹的伤口上。

“要上药,不然会流血。”美人低头涂得认真,凉凉的指尖从小腹上划过,本该是疼的,青年却觉得像一串小火花窜了过去,直烧到了头顶。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青年小声念叨着《礼记》清心,美人挥手扑灭烛火,蜷身上榻,拉过他的手臂搂着,额头抵在上面,就着声音睡熟了。梦里自己终于捉到了小兔,温热的一只搂在怀里,颇为舒适地蹭了蹭。

《礼记》被噎在喉咙里,混都忘了,青年在黑暗里微微睁大了眼,过了半晌,手指犹豫着伸过来,在美人的发上碰了碰,又迅速收了回去。

夜是黑的,无人发现他面颊上的红。

第2章

从秋日捱到冬日,青年将《礼记》念了大半,每每晨起眼下还是遮不住的乌青。大约是夜里辗转的缘故,伤口也好得极慢。

“你们读书人,都这般娇气的么?”又一次上药时,美人从他的小腹间抬头问道。

青年的目光控制不住掠过他一开一合的带着绯色的唇,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认了下来。

“真是可怜。”美人眼里含着同情,顺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揩干净指尖上的药草糊。

美人认定养一只青年是比养小兔更要用心的事情,看向青年的眼神里添了爱怜。

“你想吃什么?”他开口,很温柔地问自己的小宠物。

“你出去找吃的,方便带我一起吗?”自从发现美人听不懂官话,青年再开口时便尽量避免了繁缛字眼。

他在屋子里待得烦闷,美人出去找食物时,只有喜鹊们同他作伴。

美人每日在窗台上放一碟红果,喜鹊就飞来啄了吃。他闲来无事,就同喜鹊抢那碟子,你进我退,拈着红果一颗颗扔出去,引着喜鹊飞来飞去地抢。

久而久之,喜鹊瞧见他出现在窗边,就飞下来嚷他,喳喳叫着便要来啄他的手。

“你同它们真要好,”美人在旁边看着颇为羡慕,“它们从来没飞到我手上过。”

青年不动声色地弹了颗小石子,惊走了气势汹汹的喜鹊,昧著良心点了点头。

“出去要走路的,你行吗?”美人看了看他胸腹间的伤口,颇为忧虑。

青年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是青年知道绝对不能在美人面前说不行。

他咬了咬牙,起身拢了衣襟,走下床来,“没事。”

还是疼的,走几步路,青年额上就泛起了细密的薄汗,下颌紧绷着。

美人瞧见他的神态,微微蹙起了眉。

青年明明很疼为什么要说不疼?

是真的太想出去玩儿了吗?

大概是这样的,美人暗自点了点头,小兔也要经常去草地跑一跑,见见太阳才能长大的。

那也没什么难的,美人这样想着,上前几步,在青年的惊呼声里抄起对方的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青年靠在美人怀里,一句“放肆”险些就要脱口,被生咽了下去。

“公子……这是做什么?”青年从喉咙里逼出句话来。

“带你出去玩,别难过。”怀里的青年眼睛都红了,看起来颇为可怜。

青年:“……”

深山无人之地,他日日同人宿在一处,耳鬓厮磨,交颈而卧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居然倚在人怀里。

对方不通世事,自己也不顾礼义了吗?

美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一无纳采,二无请期,自己就将人这样轻薄了。

青年越想越是愧怍,心中已然将自己当作了寡情薄幸的负心郎。

“你要搂着我,不然会掉下去。”美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轻柔得很,生怕吓着他。

负心郎自暴自弃地伸手搂上了美人的脖颈,顺便把头也靠了过去。

美人身上有馥郁的草木香气,闻着恍惚到了柳亸莺娇的春日。

天气晴美,云都不曾有,蓝得像是往染缸里浸了一遭。美人把青年抱到了溪畔,端端正正地放在块大石头上,好让他晒晒太阳。

“不可以去玩水。”美人殷殷告诫道。

“……嗯。”

青年原是正襟危坐着,石面被日头晒得暖融融,他眯了眯眼睛,终于还是慢慢斜靠下来,后来干脆枕在石坎上,不自觉地放松了绷紧半日的腰背。

美人蹲在他身前不远处,捡了块锋利的石片专心地削一根竹子。

竹枝苍翠,映着美人动作着的手指,白得晃眼。

非礼勿视,青年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目光慌乱地投向远处的飞鸟。

直到耳边传来“扑通”一声。

青年心头一惊,匆匆扭过头来,就看到美人在水中扑腾。

“小心!”青年惊呼着,便要下去救人。

“我抓到了!”美人扬起手中的竹枝,颇为得意地冲他扬了扬。

那上面戳着一尾活鱼,还在晃着尾巴兀自挣扎着。

青年松了一口气,慢慢靠回石面上,只觉得一颗心刚刚险些从胸腔里蹦出来。

美人在水里颇为自如,一柄青竹使得生风,半晌工夫上面就插了三四条,被他高高举着,炫耀地扛在肩上,爬上了岸。

青年没见过这样鲜活的美人,瞧着瞧着,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美人下水前挽了衣袖脱了鞋履,先前在水中不明显,上了岸便一览无余。

小腿细白纤长,一双赤足不大讲究地踩在草地上,脚步凌乱着往青年这里跑。

青年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人就冲到了面前。

“晚上有鱼吃了。”美人举着那一串鱼,颇为开心地朝他晃了晃。

“嗯。”青年喉结上下滑动着,艰难地开口应道。

小腿微微发痒,美人低下头去,左看右看也看不到。

手被鱼串占着,他抬起了小腿,支在石头上,抬头朝青年道,“痒,帮我看看。”

这是……可以看的吗?

青年在心里默默同为自己传道授业的夫子告了罪,这才把目光放了上去。

入眼的肤色莹白,踝骨伶仃。腿侧黏了片枫叶,红得灼人眼,湿漉漉贴在皮肉上。

青年屏着一口气,颤颤地伸出手去,摘下了那片枫叶。指尖无意触到微凉的皮肤,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去。

美人懵懵懂懂着,什么都没发觉,将鱼串撂给青年,自顾自去穿了鞋袜,将人抱着便回了家。

山路崎岖,美人走得不稳,连带着怀里的青年同青年拎着的鱼串一起晃悠。

“鱼要怎么吃?”美人有些发愁。

“你喜欢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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