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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仿佛深不见底的井口,腿根有些发软,他从没从两米多高的地方跳下去过,这几乎是从两楼往下跳了。

他的脸因为恐惧而发白。

他恐高。

这傻逼郝玠为什么不早说?!

他知道自己没时间害怕了,他必须得下去,正当他这么想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待在那儿,不许动!!!!”

易子丞不可置信般地慌张抬头,远处居然是张队带着一帮狱警赶来了!

他们个个都持着警棍或手枪,朝自己这边狂奔而来。

大夫显然也发现了,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狱警什么时候赶到,而是镇定道:“你先下去,不要管我。”

“我——”

好多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在逃命的时候总是你来我往,你说你下去,我说我不要,白白耽误了逃命的时间,在那眼泪汪汪互诉衷肠。

易子丞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李立夫背对着狱警,而易子丞却能看到有人举起了手枪,好像是要瞄准了!

如果自己先下去,一定会浪费大夫的时间。

他太清楚自己了,他不敢直接跳下去,他害怕。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量,易子丞伸手就拽住了大夫的肩膀,只是一个恍惚的时间,李立夫没有丝毫防备,就从井口栽了下去。

他俩都蹲在井口,只稍一拽,脚一打滑就能准确无误地掉下去。

大夫在飞速下坠的中途利落地调整了姿势,顺利落地之后,他向井口望去,幽微的光从狭窄的井口投射下来,那些飞尘在空中看得明白,轻柔地飘着,像浮动的光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说光照下来的时候,就像光透进了深渊。

有人扣下了扳机,易子丞看见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看得很清楚。

他的脸上显出一丝茫然,真的,就在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子弹冲破了他年轻而柔弱的躯壳,搅碎了他短暂而无意义的一生。

这个故事应该发生在浮夸的电视剧里,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来不及说,什么都来不及做。

易子丞只感到了一阵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剧痛。他从没挨过枪子,理所当然缺乏对此类描述的系统认知。

审判尖锐而酷烈。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枪响,砰——

他自人间跌落。

番外

一个无聊而悲伤的故事

被戴上镣铐的时候,说不上慌乱,也不是认命,反而有一种隐约的兴奋感,冰冷的金属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几分钟前这手还在答题。

最后一门是数学。

毕竟刚从考场里走出来,就被成堆警察叔叔糊了一脸,这事是多么刺激啊。

易子丞远远地能看见围观的人群中,有徐朔的脸,表情上些许惊讶,不过,这些看着的老师、同学、还有家长,基本上人人都是十分震惊的表情。

他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了。

易子丞觉得徐朔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卖淫起步最高贩毒吧,否则自己哪来的钱给他买各种限量球鞋,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潮牌?

说实话,他其实不懂那些男孩子标榜身份的东西,他缺乏那种商家灌输的普世价值感,他是个异类。

不过,既然徐朔喜欢,易子丞就会想办法给他买。

说徐朔是易子丞的朋友有点给他脸上贴金了。

易子丞是个很内向的人,很少和班上的同学说话,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徐朔有女朋友,最短一天,最长一个月,换个不停。总之这人长得好,会打篮球,会耍帅,就算换女朋友如衣服,还是有不少的女孩子心潮澎湃,也许也有男孩子吧。

换作别人的脆皮鸭小说,易子丞应该是一个极端自卑极端爱慕徐朔的角色,可能是跟踪狂,可能是学习很烂的学渣,能够对着徐朔球鞋射精、咬着徐朔内裤高潮的那种。

不过,在这个傻逼作者的脆皮鸭里,一切又有微妙的不同。

易子丞不喜欢徐朔,他对徐朔没感觉,但他对和徐朔做爱这件事有感觉。

但这个感觉又不是爽的感觉。因为徐朔做爱并不会考虑易子丞的感受,徐朔这缺德玩意儿只顾自己爽。

易子丞只是觉得这种关系还算刺激,仅此而已。就像他在犯罪的红线乱跳也是因为,这事还算刺激。

审讯的时候,总是被问及犯罪动机是什么。

警察一调查就能发现,易子丞跟着诈骗团伙弄来的钱全都去买潮牌和奢侈品了,而这些东西他自己不用,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摸到徐朔身上。

问和徐朔是什么关系,沉默以对。

反正这年头只要证据确凿就算没口供也可以定罪,易子丞觉得自己说不说都一样,不过还是多少提了句,我犯罪了,和徐朔无关。你们只要调查就清楚了。

确实如此。

在网上流传着一个段子,大致说是你有幸得到了一点微末天赋,让你和那些庸庸碌碌的人有了不同,你凭借着这点天赋摸索前进,却从未抵达真正的智慧殿堂。

直到你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了殿堂之外,但你进不去,只能从门缝里听见里面的人叹息着说,我好菜啊。

易子丞觉得这个段子实在很适合自己了。

他能够自学,凭借着网络一步一步摸索出自己的计算机技术,这点技术支撑着他干点三流黑客的行当。而他又不是真正的天才,倘若他是,他早就被收容进政府机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那就是另外一本脆皮鸭。

所以说,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悲伤而无聊的故事在主要人物入狱后有了欢快的转折,易子丞所渴望的刺激的一生,可能才刚刚开始了。

之前漫长的十八年寒冬,都是为了之后的岁月铺垫。

大夫的小诊所

美国,纽约。

“靳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认识的正骨医生?”

姜良摸了摸鼻尖,他趁着办公室里没有要紧的事务等靳炀处理,便这样问道。

靳炀笑眯眯道:“有是有,不过你找正骨的干嘛呢?”

姜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如实答道:“付辄腰扭了。”

“嗐,年纪轻轻,就搞得这么激烈。”靳炀打趣道,“小付总是这么倒霉,你们更要注意了。”

靳炀说着,从皮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往一旁的沙发椅走去。

长条的沙发椅上躺着一个长条的人,脸上盖着本杂志,姜良不知这人是谁,从他走进办公室那刻开始,这人就没醒来过,睡得特别香,呼噜震天响,仿佛是办公室里一曲自带的背景音乐。

“哥,别睡了,醒醒。”

靳炀一把掀开杂志,姜良就看到一张和靳炀有七分相似的英俊面孔,眉骨硬挺,鼻梁如峰,只可惜这张帅脸流着口水。

这点声音当然是叫不醒靳蒙的,靳炀拿着杂志往自己哥哥脸上狠抽了一下,好大一声闷响,姜良眼皮一跳,心想,这都没红,看来是脸皮太厚。

靳蒙迷迷糊糊地醒来了,顺手抹掉了嘴角的口水,道:“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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