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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夫道,“图书室里的书基本都这一类,没有最近的小说,凑合看吧。”
“这书就挺好。”易子丞爬下梯子,走到李立夫床边。
李立夫道:“俩手电筒,你靳哥一个我一个,你要和谁一起看?”
靳蒙道:“你们一起吧,我看黄图呢,万一硬了多尴尬。”
“靳哥,你还能继续硬啊,你这杂志都看了几遍了?”郝玠笑道。
“我看出感情来了,不行?”
另类防卫
靳蒙在砌墙,今天还是没出太阳,滨海城市的十月,天气变化不定,说不准未来几天日头就升上来了,到那时候靳蒙垒砖头的时候还能出一把汗。
他的脖子上搭着一块汗巾,在休息的时候,郝玠走过来和他聊天,道:“好好的一堵破墙,又给他妈的堵上了。”
“怎么?你还想越狱啊?”靳蒙道,“你知道为什么这监狱叫七塘吗?”
“不知道啊,老大,您请给小的仔细说说由来。”
“观宁是滨海城市,我们脚底下这块地,本来是滩涂,一塘是五公里,七塘就是三十五公里。咱们这监狱,前不着村后不着地,换百八年前我们还泡在海里呢。”靳蒙端起一个非常之大的水壶,如牛饮水一般一口喝掉了小半瓶,“你要是想从这边的墙出去,先不说巡逻和监控,你就算出去了,四周一片空旷,人家在岗哨上一打一个准。你要是真的牛逼,就去跳海,这样就能拥抱自由了。”
“唉,看来我这辈子是要在这关到头发花白鸡儿早泄了。”
郝玠道,“靳哥,你判了几年来着?”
“二十年。”靳蒙道,“这才哪跟哪啊,时间换算成上学,才幼儿园,还要寒窗到博士后呢。”
郝玠也跟着唏嘘,问道:“大夫几年来着,我给忘了。”
“比我俩好点,八年。”靳蒙坐在一摞砖头上,两腿向两边敞着,“他是最早来的,我比他晚几个月。”
“过失杀人才八年,我咋感觉判少了?”
“你不懂情况,当时大夫那事儿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说了,不过是属于地底下的消息,官面上没爆出来。”靳蒙一副要坐在高高的谷堆边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样子,只可惜谷堆没有,只有砖头堆、黄土堆和碎石子堆。
“大夫卷进去的,是一件恶性医闹事件。”靳蒙说道,“他们院里有个人拿砍刀,当时已经砍伤了不少人,没有人敢上去制止他,他挟持了人质,说是一报警就杀人。这时,天空一道惊雷落地,我们的大夫出场了。他主动要求交换人质,在那孙子要用砍刀架在大夫脖子上的时候,大夫劈手就把砍刀夺了下来,反手就把犯罪分子制服了。”
郝玠不解了,纳闷道:“那大夫怎么还杀人了啊?不都制服了吗?人民英雄啊。”
“主要是,大夫的制服不是我们正常标准的制服。”靳蒙道,“他把那孙子的两只手都给砍了,从肩膀那处砍的。手都没了,你说歹徒还有行凶的能力么。”
“我操....大夫这也,”郝玠咽了口唾沫,“先前我还不识抬举调戏大夫,大夫没把我鸡儿剁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
“之所以判八年,有好大一部分原因是一个重伤的人没治好,死了。那孙子也没救回来,当时血流得太多,情况非常特殊,也没人敢上去救,等警察过来,他早就嗝屁了。”靳蒙解释道,“法院参考了当时的环境条件,认为大夫的行为虽然过激了,但也算正当防卫中的防卫过当,所以搞了个过失杀人。反正大概就那么回事儿吧,我也是酒局里当下酒笑话听的,也就听了个大概,哪能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碰见人民英雄呢?”
公款采购
七塘监狱里有澡堂,但这澡堂并不是每天都能用,有规定,每两天开放一次,在放风结束后开放两小时,不管你是进去洗澡还是打炮,如果你不怕因为自己耗时太长而被后来的人打的话,你大可以欢快地弄洗个小时。
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公共澡堂是个危险的地方,其中最危险的东西就是肥皂。
易子丞本以为之前让李立夫大动肝火的肥皂就是他用来洗澡的肥皂,事实上不是那样,那块力士香皂只是单纯用来洗手,大夫的洗漱用品非常齐全,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洗面奶,全是挤出来的,非常安全可靠。
昨天放风结束后,李立夫向张队申请带易子丞去小卖部采购。
李立夫说:“监狱里没什么好逛的,小卖部算一个。你可以缅怀一下在外面逛超市的感觉。”
监狱里的小卖部,货色比高中里的还要多一点。
易子丞随意地猜测,可能和大学生超市这种差不多吧。
李立夫提着一个小篮子,走在易子丞身边,篮子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一瓶洗手液、两袋果酱夹心饼干、一包湿巾纸,两卷上厕所的卷纸。
易子丞看了眼货架上的标注,对李立夫道:“这里的东西比外面平均要贵五块钱。”
“没事,咱买得起。这算公款吃喝。”李立夫笑道,“靳蒙和耗子每个月都交宿舍费。你洗漱用品来的时候有带吗?”
“没。”易子丞摸了摸鼻尖,“代理律师帮我买了几条换洗的内裤,还有件白T恤。”
“那你要添置很多东西了。还有想吃的零食,也放进去吧。”
李立夫说道。
监狱里统一发放的东西,有囚服、床单被褥、洗脸盆、漱口杯、毛巾一条、一块硫磺肥皂,还有衣架两个。
易子丞幻想过未来自己和另一个人一起逛超市,推着手推车慢慢走着,从货架上拿下自己喜欢的东西,聊着天,说着晚上吃什么。
这就是易子丞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在这里,幻想也可以说是一种特殊实现,和大夫逛起了监狱小卖部。
大夫对这里的分区都很熟悉,对着沐浴露还能货比三家不吃亏,问易子丞他平时都用什么。
易子丞想了想,说道:“好像就那种运动型沐浴露,一体两用的那种。”
准确说是三用,洗澡洗头和洗脸。
易子丞看上去是个很干净的年轻人,然而虽然他洗得确实很勤快,他却对具体的事项非常敷衍。
李立夫也有点意外,笑了笑,道:“这里没有你那种,那我给你挑吧,去油清爽的那种,适合青春期的小孩子。”
易子丞点点头,说:“好。”
公共澡堂里没有一点遮挡物,易子丞不是东北人,于是心想这大概和东北的大澡堂子差不多吧。
每个犯人都打着赤膊,雾气腾腾,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并不能改变温度,只有开关。
李立夫就在他旁边,问道:“小易,你是哪儿人?”
“我是观宁人。”
观宁隶属之江省,七塘监狱是省级的监狱,本应该设立在省会中。然而观宁的滨海新区在几年前被划分为省级直辖区,因此七塘监狱出于地理位置和土地价格的考虑,设立在了滨海新区,距离工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七塘。
“真巧。”李立夫的声音在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