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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瞎想的,试试看在幻境里是不是能出现这些东西。”
姜烟沉默了。
蒲松龄一脚踩在鬼脸上,唱歌的声音骤然散去,他带着姜烟往旁边走:“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但是这幻境当真玄妙无比,犹如进了桃花源一般。”
富有想象力的蒲松龄在姜烟来之前单独就试过了许多幻境,各个都是栩栩如生。
走出那一片黑暗,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院子。
“我少时家境尚可,父亲做了些小生意,倒是饿不坏。”蒲松龄身形也跟着变小,坐在院子的一把摇椅上,顺手拿起旁边的书,然后脚尖一点,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看着书。
比起那些还要怀念一下从前的人,蒲松龄这适应的状态不要太好!
正房的帘子掀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大太阳下看书,你爹说了这对眼睛不好。”
蒲松龄放下书,抬着头看向女人:“知道了,娘!”
“娘?”姜烟看去,那个女人已经转身进了厨房在灶台前忙碌起来。
相比前面的几个人,都是清初人士。
不论是朱耷还是洪升,亦或是纳兰容若,他们的人生里都带着淡淡的悲凉。
像是初秋的寒风,带着水汽。
那股凉丝丝的感觉,仿佛要深入肌理。
可蒲松龄不同。
他就站在大太阳下。
一样的战乱,他却在蒲家庄的太阳下恣意生长。
“走。”蒲松龄微微抬着下巴,对姜烟说:“带你去玩。”
姜烟之前经历了三个人满是悲愤哀伤的人生,冷不丁遇上一个活泼的,都有些不大习惯。
跟上蒲松龄后,看到的一幕简直惊掉她的下巴。
那个清代杰出文学家,为什么蹲在旁边看小孩玩泥巴?
“叔,你昨天答应了我要讲那个故事的,现在怎么样了?”蒲松龄从口袋里摸出自己也藏了很久的糖块,在手心里丢了丢。
几个小孩的目光几乎黏在了糖块上,脑袋也跟着糖块上下的摇晃着。
“我可是你叔,我怎么会骗你呢?”面前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孩一本正经道。
然后伸出手来:“但是你要先给糖,给了糖我才说。”
蒲松龄好笑,装作要把糖给小孩的样子:“那我们可说好了,我给糖,你说故事。你要是不说……”
小孩倒也有骨气,还要面子,叉着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蒲松龄:“我是长辈,长辈说话不会言而无信的。”
姜烟在后面都听得快笑死了。
蒲松龄现在怎么看也都有十三四的样子,结果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以长辈的身份许诺,怎么看怎么奇怪。
只是,小孩还没有拿到糖,远远就听见有人大喊:“狗娃,你还不去读书,你今天不写完那些大字,我明儿个就让你爹来跟你说!”
挥着擀面杖的女人站在家门口。
方才还盯着糖果看的小孩顿时作鸟兽散,那个自称是长辈的,更是苦着脸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姜烟真的有被刷新认知。
所以,古往今来,家长们“劝学”的方式那都没有变过!
清朝是这样,几百年后也是这样。
擀面杖真是北方家中必备之良品,文能擀面,武能劝学。
作者有话说:
①:《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纳兰性德
②:《采桑子·塞上咏雪花》纳兰性德
③:《浣溪沙·残雪凝辉冷画屏》纳兰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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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千,下一章补上,这里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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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又将我一脚踹进了万丈深渊,再也瞧不见这些,只余料峭寒风,吹得我半生凋敝。”◎
蒲松龄没有听到故事, 又捏着糖慢慢悠悠的坐在蒲家庄里。
还不忘给姜烟介绍,这家住的是谁, 科举又考到了哪个功名, 那家是谁,家里又有多少个读书人。
一路走下来,姜烟听得眼冒金花, 半天才回过神来, 略有些诧异的问:“你们这儿, 都读书,都考科举?”
虽然不至于用得上“都”,但也差不多了。
好像算下来,只要看起来屋子都还不错的人家都至少有一个读书人。
蒲松龄点头,很坦然的伸出四根手指:“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它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这其中前三都比不上最后一个,也就不奇怪有这么多人都追求功名了。”
尽管整个蒲家庄到现在最高的功名也不过是有个族人考上后在附近当了个小县官。
大多都是秀才之身,便没有更进一步了。
就连蒲松龄的父亲也是如此。
家里的钱财消耗得差不多, 眼看着家徒四壁,便干脆弃文从商。
虽不至大富大贵,至少家里不用愁无米下锅这样的事情。
“姜姑娘那个时代, 不也都是要读书考试吗?”
蒲松龄想了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了解到的考试制度, 又伸出一只手, 一根一根竖起手指:“从三岁就要考试考虑择校。小学必须是环境好,教育好的地方。小升初,得是重点初中,这样才能去好的高中。为此还有如‘孟母三迁’一般找房子的。中考,若是不行, 便有一部分学生去读职业, 然后进入社会。一部分继续读书, 再高考,入学府。”
姜烟在旁边听得眼睛瞪大,没想到蒲松龄竟然这么了解现代读书升学的事情。
连校区房都听说了。
“可这还没完。研究生、硕士、博士。还有什么公务员考试、编制考试。若是特殊一些的职业,想要从事还要考证。”
这么说完,蒲松龄不仅一只手用完了,刚才用来表达“人生四大喜事”的手也用完了都不够。
两个长开的手掌在姜烟的面前抖了几下:“所以,姑娘又何必惊奇我们村里读书?能够读书已然是幸事,这外头多得是想要读书都拿不出钱财来的人。”
“所以,真的不是山东人对考编的执念吗?”姜烟看蒲松龄认真分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我只是惊讶你们对科举真的很执着。”
说着,直接走到蒲松龄前面,然后转身直视着他。
蒲松龄知道姜烟眼神里的意思,摸了摸鼻子,随后理直气壮道:“考不考得上,是我的本事。但去不去考,这也是我的本心!”
轻哼一声,迈着大步离开。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