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姑娘何其简单。”
“靳公子真不留了?”
风雪撒了半边窗,靳宴舟背过手静静注视着窗外。
他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也是风雪交加的一片天,他搭靠在车里点烟,雾蓝色的火光亮起,抬眸看见了她?。
她?当时拎着行李箱毫不留情?地?就往前走,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就算哭也是挺直腰板,满身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强劲。
靳宴舟轻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转瞬即逝,融入沉沉雪色中。
他如往常打?开烟盒,烟头在手上?转了一圈,身边人识趣为他点上?火。
声色犬马的人间,他再?度有了索然无味的滋味。
靳宴舟干脆扔了烟,一柄长伞撑住半边风雪。
他的声音清冷掷下:“不留了。”
-
钟意回了学校,恰逢今年新校区建成,学校拟调一部分专业去新校区。 她?毫不犹豫交了申请书。
她?回头站在学校布告栏前,光荣榜上?的姓名耀眼而?夺目,不知不觉她?好?像离开这?种?日子很久,她?像一直飞往窗外的鸟,被人间的浮华短暂的迷住了眼睛。
但好?在,她?还有回头的机会。
跟着做项目的导师很遗憾的告诉她?省级大创的申请不予批复,钟意的心情?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她?和老师说,“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改,申请下一年的。”
经此一次,她?的心像走过一生一样平静,也终于明白?世事并非渴求就能如愿。
被绑架的那一晚上?,钟意的脑海里想过的唯一想法不是为什么,而?是怨怪命运,为何命运轻而?易举拿捏她?,叫她?一步也不能由心走。
她?想要呆在靳宴舟身边,想要和他走过岁月剩下的每一天。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堂堂正正走到他身边的资本,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踩在脚下决定她?的命运。
这?种?无力深深折磨住她?,就在那个夜晚,狂风暴雨里她?的心却像冰水一样平静。
她?听见了那句她?渴求的“我爱你”,在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做这?个男人的菟丝花,要走出去,要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
从学校走了一圈,钟意又绕回了梵山寺。
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想要来这?儿,也许是为了把记忆里的地?方都再?走过一遍。
她?至今仍然还记得靳宴舟带她?来这?儿的时候,她?从心里不由自主升腾起的喜悦和惊讶。
那个时候她?真的幼稚地?相?信他们会有永远。
但是他们不会有。
理智一旦越过感情?,什么局势都能分析清楚。
钟意自嘲笑了一声,她?低头凝视着手腕上?松松垮垮的沉香佛珠。
这?串佛珠像他的主人一样,沉稳内敛,沉香的气息厚重,却让人无法忽视。
章夫人的墓碑中在这?儿静静的矗立。
像一个既定的命运,是海岸线前的最后一块警示碑。
钟意把那串沉香珠轻轻放在了章夫人墓碑前。
她?又听见了梵山寺的钟声激荡。
一声又一声。
像是再?叩问她?的心。
“靳宴舟。”
“那就祝你往后一切都好?。”
第55章
钟意搬到了赵西雾那?儿。
她姑姑前段时间搬回了老家, 房间里刚好空出?一张床,在京市的最后一年冬,他们相?互依偎着。
房间又湿又冷, 没有空调,他们又舍不得开取暖器,干脆去楼下超市买了两个热水袋,灌上热水塞进被窝,整个人恨不得连脸都塞进去。
过?了一会, 赵西雾慢慢探出?头来,问她, “你要我安慰你不?”
“安慰我什么?衣柜里塞不下的名牌包包, 招招手就有的各种实习, 这一年我拥有的财富比大部分人一声?所拥有的还要多, 我有什么可值得别人安慰的。”
“这么想的话?, 你还赚了呢。”
“不过?,那?些包包首饰你不都没带走……”赵西雾从被窝里伸出?手,摆出?一个举杯的姿势,“那?就为你逝去的爱情而干杯。”
“爱情,是人的生命中最可贵的财富。所以不管怎么说, 今天如果你要我安慰你, 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钟意为这话?发笑,她面对面看?向赵西雾,“西雾,你从前可是视爱情如粪土,妥妥的唯金钱主义者。”
“那?个时候缺钱嘛, 现在我姑姑的病稳定下来了,我觉得好像也不是非要那?么多钱, 和喜欢的人在小城市买一个房子,两个人一起攒齐首付,努力工作?还上每个月的贷款,这样?的生活好像也很美好。”
赵西雾捏着被角开口:“我打算把剩下的钱捐给福利院,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和梁孟泽说我以前的事情,我觉得我大概是做错了事,但是没有能够重?来的机会,所以每一次见面都会有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时机和他坦诚?”
“要吧。”钟意说,“我觉得两个人要决定走下去,就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省的后面感情深了拉扯不开。”
赵西雾神色苦恼起来:“那?我要什么时候和他说?”
“感情到了脑子一热就能说出?去了,赵西雾,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情感顾问了?”
钟意摆出?一个拒绝的手势,“刚失恋,停止你的撒狗粮行为。”
赵西雾开心地?笑起来。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简单到,和他的名字一块被提起来都能开怀。
“怎么样?,要不要我付一点?咨询费给你这个情感顾问?”
钟意缓缓摇摇头。
“存款今天清零了,不过?靠双手勉强还能生活下去。”
“不是吧?”
赵西雾有些惊讶:“靳宴舟找你要分手费了?怎么谈场恋爱把你辛辛苦苦攒的存款都耗光。”
“不是耗光,是本?来就要还给他的东西。”
钟意微微笑着:“不出?意外,大概今晚他会知道一个秘密。”
赵西雾楞了一下。
她嘶了一声?,竖起大拇指。
“你这女人真够狠。”
-
靳宴舟从公司回来头就有点?痛,事实上,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
公司里的杂事一下多起来,也许是他那?天桀骜的态度惹怒了众人,几位叔伯联合起来刁难他,水到渠成的案子到了审批的那?一步就不通过?。
靳宴舟这些天四处奔走,邵禹丞问他何必呢。
明明有太多的捷径可以走,但他偏偏要选择一条最难的路。
靳宴舟抽了一根烟,忽然问他,“我打算自立门户,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