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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男人,要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然滋生,前方的迷障忽然被扫清,靳宴舟收起?散漫的姿态,目光沉静望向远方。
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是靳长鸣,不会走他?们?的老路。我会向前走,走到她?前面?去,给她?一个坦荡而?又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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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从病房里醒来,睁眼是空落落的吊顶,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沉默着吞掉她?所?有的情绪。
她?在黑夜里默默流泪,直到靳宴舟走进来。
“吓着了吗?”
靳宴舟坐在她?床边,他?双眼皮皱褶下压,眼下有一道很深的阴影,即便倦意很浓,也依旧轻柔地拍打着她?后背。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钟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臂紧紧拥抱住他?。
这是一个很深的拥抱姿势,深刻到两颗心脏紧紧相贴,他?们?的身?体轮廓几乎要镶嵌在一起?。
钟意的声音很沙哑,仔细听出有细沙碾过的感觉,她?今夜疲倦到极点,安静沉默地趴在男人肩头?,过了很久抬起?头?往前看,忽然惊觉雨过天晴。
而?靳宴舟肩头?濡湿,他?抢在她?之前承担了所?有的风雨。
“靳宴舟,我想回家了。”钟意轻轻说,眼睛因?为酸涩而?难以睁开,她?在黑暗里闻到心安的气味,像倦鸟一样依偎在他?怀抱。
靳宴舟抱着她?缓缓前行。
他?走路的步伐不曾有过停顿,掠过闻风赶来的靳家众人时也不曾有回头?。
靳长鸣急急喊他?一声:“宴舟,你停下!”
靳宴舟仍旧往前走,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在走一条和命运相悖的路途。
回去的时候钟意有点受寒,她?趴在阳台栏杆上止不住地咳。
靳宴舟偏头?看她?一眼:“进去吧,外面?凉。”
“不进去。”钟意摇摇头?,“想看看这儿,想看看这个城市有我名字的地方。”
清晨的天空像蒙上一层灰调的雾,远处薄雾冥冥,山川不见,一阵风掠过,吹起?了万家灯火,城市里开始有了亮光,隐约的车笛声像遥远的号角,这视角总和钟意在家里时候看的一样。
那时候她?总喜欢登上二楼的阳台凭栏远眺,她?在想小?镇外面?是怎样的人间,住着一位叫靳宴舟的男人的京市又是怎样一程的风景。
今年农历新年来的格外的晚,满打满算他?们?也认识了两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钟意却觉得这两年像是走过一生一样长,也许美好的回忆总是会在脑海里被拉的无限绵长。
她?静静看向靳宴舟,看他?深邃一张面?孔隐于万山含翠的薄雾中。
冷淡的眉、料峭的脊背,其实世人也总是看错他?,看他?浮金里走马观花,却不知一颗真心也最?可贵。
“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钟意转过头?,笑吟吟握住他?的手,她?像个正经的当家太太,不厌其烦地数落着,“往后你要少抽烟,要找一位喜欢的相伴一生……”
说到后面?钟意眼泪滚下来,她?却伸手抚过他?眼下,描摹他?眼下每一处痕迹,她?哽咽开口,“不要冷冷清清,要堂堂正正坐在你的位子,永远不落尘埃。”
-你要爱一个人,就不希望他?坠下高台。
钟意静静品着这句话的苦涩,她?安静地站在靳宴舟身?旁,他?们?的影子在长廊下的青色砖瓦上交颈相拥。
靳宴舟在没有光亮的阴影处点了一支烟。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抖落下来的烟灰溅落在他?手背,灼热的像某一天她?落下的眼泪,那一天他?心里想,以后哪怕有万难,也不能叫这个小?姑娘有任何的伤心。
开口好似有万难。
靳宴舟干着嗓子问:“意意,你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
钟意想了下,扬声回答,“不做.爱的乞求鬼,要做与你并肩的一株木棉。”
说这句话的时候钟意想到人生的许多画面?,从一出生就被推着走的命运,因?为重男轻女生来就被钉上弱势一方的标签,她?伪装乖巧和懂事换来父母短暂的疼爱。
一路走来的流言风雨,她?像一块坚硬的钢铁,一下也不肯被打倒。
但?是今天她?忽然想要为自己抗争一回,不是认输,只是想要单独走一条只有自己的路。
不依靠任何人,不被任何人的情感所?绑架,安安静静只走自己的路。
钟意转头?问他?:“那你呢,你的未来是什么样?”
“开一家自己的公?司。”
靳宴舟目光看向远处,后来慢慢落回她?身?上,他?把?烟掐灭,温声问,“意意,你最?喜欢哪个城市。”
“姑苏吧。”钟意想了下,“那儿有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外婆。”
“好,那我的未来就是创立一家在姑苏的公?司。”
钟意眸光颤了一下。
她?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靳宴舟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脑袋。
他?半弯下腰,视线自然与她?平齐,熟悉的轻佻的嗓音传来,几乎令钟意再度想要落泪。
“为了某个小?姑娘半夜偷偷哭鼻子的时候有地方可去。”
“我才不会哭鼻子。”钟意小?声嘟囔,“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靳宴舟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刻他?神色复杂难辨,别的原因?自然有,可他?现在不能说。
没有视线的承诺就像一句空话,白白消耗少女的年华,靳宴舟不希望钟意因?为他?有任何的停留。
他?近乎平和地说:“没有了。”
钟意目光微微黯淡,视线很快习以为常转至别处。
她?的目光在原地逡巡又迟疑,轻声开口,“也许人生就是一叶小?舟,命运推到哪里就行进到哪里,谁也改变不了航线。”
靳宴舟无声地望着她?。
他?的脸在冷光里明明暗暗,没有一点惊愕的表情,他?们?的命运早在开始时就已经注定。
这场景无论在她?心里演过多少次,等真正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意发觉还是叫她?心里难受。
她?努力仰起?头?看向靳宴舟,竭力摆出他?们?初见时的从容。
“靳宴舟。”
“我们?就到这为止。”
第54章
京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来的有点迟, 时机却恰好?。
钟意收箱子的时候,靳宴舟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和来时一样东西塞不满一只箱子,好?像天生就为奔波而?生。
靳宴舟瞧了她?一会儿, 忽然开口说,“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