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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国。”

钟意说:“好。”

他又说:“先读两年研究生,后面想要继续读博还是?走金融,我都?支持你。”

钟意仍旧说:“好。”

靳宴舟回头望向她,梵山寺的钟声清越,她的眉眼像山川云黛,独一份的清冷,兼顾理智与从容,望向他时却只?是?轻轻柔柔的笑。

钟意目光看向他:“你说什么,都?好。”

他说他不信神佛,钟意便偷偷向神佛诉说心?事?。

她想说靳宴舟是?她人生的灯塔,少时他要她走向世界,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坚定前行。

靳宴舟目光落在她身上,几多无奈,最后化作唇边的宠溺。

他含笑握住她手心?,声音像暗夜里的灯芯,一丝一缕勾着人心?魂。

“不要我说什么都?好。”

靳宴舟温声说:“要你自己觉得好,你想要做什么,世界要成什么样,都?要凭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你并不单单只?是?属于靳宴舟的钟意。”

钟意心?头猛地一颤,他的真心?宏大,足以令她灵魂颤栗。

而靳宴舟,自始至终站在她面前,他颀长?的身形落下一道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的气?息沉厚,像大提琴,比肩的成熟与理智令她着迷。

钟意嗫嗫道:“也许……我可?以属于你呢。”

靳宴舟摇摇头,他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贪恋的孩子,理智与冷静永远占领他上风,他的目光温情但不迷恋,用恰到好处的温柔施展。

“你并不应该属于我。”

钟意向后退了?一步,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如同他们初见?的那一刻。

他说:“你要走向全世界。”

人生的意义从不在于为?一个人止步,这是?靳宴舟一直想要教给她的道理。

真情几许,世事?几何,他一力承担,也不应该叫一个女孩子为?他负骂名、担罪责。

晌午时分,日头却一直没?有阳光,整个世界被蒙上一层灰凄凄的暗色,遮住了?浮云看不清眼下。

靳宴舟在这样的肃穆里无端落下一声轻笑。

他掀起眼皮,眉眼向上淡淡瞧着,不经意流露的睥睨,他低眸颌首似是?筹谋,却只?含情脉脉拉住她手。

“不过,我可?以属于你。”

第50章

大三上这一年, 生活比钟意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

钟远山没再来学校找过他,靳宴舟给的警告足够的重,他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不敢再来招惹。

学一门语言对钟意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她从?小到大在英语一门的成绩上拿的都是?优秀,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躲在图书馆看书,东方史西方史不论,权当消磨时?光。

这天她从?图书馆出来打算去拿几位老师的推荐信。

靳宴舟提前打过招呼, 进?去她什么?也不用说就轻易拿到几位业界大拿的推荐信。

钟意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还有些飘飘忽忽的, 做什么?事情太?轻易就会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她偶然在楼梯口遇见赵西雾, 和她打趣道, “就跟泡沫似的, 总感觉下一秒一戳就破。”

赵西雾倚在楼道墙边慵懒看着她笑:“你就知足吧, 这可能是?你们最好的结果了?。”

钟意心被她这句话浅浅勾动。

她眼睛里升腾些迷茫的神色,要叫一个?从?未想过结果的人挑选出一个?最好的结果来,这是?一件极其难为人的事。

水中?月,镜中?花,她连自己都看不清。

三封推荐信被她塞进?手提包, 轻飘飘的撑不住份量, 像薄纸片似的被压在铂金birkin最里侧的夹层里。

赵西雾走上前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钟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手头的存款大概够支付第一年的学费,我打算半工半读——”

“然后呢?”

然后——

钟意思绪卡壳, 她没想过这样的未来,如果要她一定要形容,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是?一辆失控的赛车,她在赛道上像疯子一样飞驰,连目的地?都不曾知道。

赵西雾静静看着她。

她沉下语气问:“钟意,你真的想好以后了?吗?”

钟意眯了?下眼睛,天空仍是?一片暗沉的灰调,严丝合缝的云层不曾透出一丝光亮,她感觉心口发闷,伸手找赵西雾讨要一支烟。

赵西雾狠狠皱了?下眉头,懒怠摊开手,她扔了?一把糖过去。

“戒了?。”

含一颗薄荷糖,舌尖充盈清凉,钟意摁了?一下额角,她有些惊讶,“真戒了??”

赵西雾嗯了?一声,她学抽烟很巧合,当时?和邵禹丞在一起,出于?好奇凑过去抽了?一口,现在决心要断掉,自然什么?痕迹都不想留。

“没好处的东西,你别试。”

钟意点点头,咬着薄荷糖,她视线越过赵西雾看向走廊对面的教室。

下课铃刚刚响起,她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鱼贯而出,手牵着手,不论是?求学还是?工作,他们眼睛里不曾熄灭的是?人生的方向。

在这一年里,钟意所主修的经济学中?有一个?名?词叫做“帕累托改进?”,是?指在没有使任何人变化的情况下,至少使得一个?人变好。

她最近时?常倚在窗边想是?否她将世界的范围缩窄的太?小,她走过的世界太?少,对世界的定义窄小的可怜,被金钱和权力模糊了?面孔,酒精麻痹的躯体,她的身?体在欢舞,灵魂却变成徒有空白面孔的假面。

钟意把那只银白色的birkin留在了?原地?。



后来这只包被送到了?校方失物认领处,全球限量的经典款式,几经辗转调出会员,最后归属到靳宴舟名?下。

秘书转接电话的那一刻,他在开董事会高管会。

这种小事程绪宁一般会自行?处理,可是?打电话的人说在那只手提包里找到了?一位钟小姐的学生证。

靳宴舟楞了?下,要程绪宁把包放进?他车里。

他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点燃,呼吸不自觉放轻的威压,靳宴舟从?容拉开主位。

他双.腿交叠,自在舒适,抬手问,“各位叔伯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靳家是?传统家族企业,靳长鸣靠姻亲发家,公司旁支众多,关系脉络复杂。如今权力更迭在即,自然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

靳宴舟嘴上说着请多指教,态度却不见得有多谦卑。私底下部门开会的时?候会偷偷称呼他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后来仔细一想,看台上高坐的这位哪里是?太?子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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