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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云落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还向二人挥了挥手,笑容天真无邪。
这一抹靓丽的身影彻底消失,应沉慈才将回应的手放下,嘴角的弧度仍未回落。
啪地一声,黎钟将秃了的毛笔掷在案上,恨恨地压低声音:“这几日你别碰我了,也就别练那什么术,省得到时候我直接昏死在演武台上,给你丢脸,还惹人疑心。”
话里话外都是埋怨,应沉慈听了很不舒服:“是你自己应下的。”
“那你别来看啊。”黎钟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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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ψ(`??)ψ
第22章 二十二 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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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宗门大比尚未开始,演武台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或摩拳擦掌,或翘首以待,更有甚者,围在角落里开了一方赌局。
只听为首者高声吆喝:“天行宗双骄一决胜负,就在今日最后一场!究竟是极夜峰黎钟一马当先,还是长晴峰云落后来居上?来来来,买定离手!”
“真是不学无术。”慕紫苏带着慕广白路过,对此嗤之以鼻。
正在此时,议论声从旁飘来:“黎钟师兄先结丹,修为应当高些吧,我押他赢。”
慕紫苏脚步停下,转身望向人群中的赌桌,定睛一看,竟是黎钟的支持者更多。
“真是有眼无珠!”慕紫苏顿时上火,“广白,掏钱!”
慕广白陪在一旁,无语又听话地找出了钱袋。
“我押云落!”慕紫苏豪气万丈地将钱币拍在桌上,随即从人群中抽身而出,迈开步伐,“走,给小云师弟撑场子去。”
慕广白紧跟其后,望着前方发髻上晃来晃去的钗饰,终于将心里话幽幽道出:“小云师弟小云师弟,什么时候正眼看看你的亲师弟啊。”
慕紫苏被这委屈巴巴的语气逗乐了,回头看向他,伸长手臂,哥俩好似的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这话说的,师姐我还能忘了你不成?”
笑容明媚的女子直接挨近,扑面而来的不仅仅是药香。慕广白脸上发热,有些透不过气,别扭地偏过头,小声嘀咕:“……你可长点心吧。”
“嗯?”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话,慕紫苏脸色一变,臂弯一勾,勒住慕广白的脖子,行云流水地锁喉。
“咳咳,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慕广白彻底喘不上气了,连连拍打她的手臂。
时间一点点推移,演武台周围的弟子越来越多。高处的观景台洒扫一新,掌门主位的两侧,长老席位单双分列,已有几名长老到场。
明朗的日光倾洒而下,揭开序幕的擂鼓声回荡群峰,躁动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万众瞩目,一名执事走上台前,拖长的音调抑扬顿挫:“第一场——”
五长老端坐于观景台上,左右两边皆是空荡。忽然,她向右看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七长老缓缓落座:“掌门师兄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一面说着,他转头望向始终空空如也的主位,又远望云烟缭绕的天行宗主峰,叹了口气。
收回略带惆怅的目光,他看向两边,嘴角一抽:“怎么还有两个没来?比我还懒?”
绕山修筑的回廊中,应沉慈正快步赶往观景台。突然,他停下脚步,十分意外:“……师尊?”
前方来者正是极夜峰的三长老,凌霄真人。身形高大,一身白衣如霜似雪,面庞冷峻,神情无波无澜。
应沉慈上前行礼,忍不住问道:“师尊不是在极寒之境闭关吗?”
“掌门传讯来邀我出关。”回答的话语似乎都裹挟着寒意。
黎钟在应沉慈身后,见了凌霄,也是一惊,随即跟着俯身行礼:“见过师尊。”
淡漠的目光扫视而来,应沉慈连忙提醒:“他是黎钟,当年拜师时见过您一面。”
凌霄似乎才记起这个二弟子,微微颔首,不再多看他一眼,也不过问一句,转身向观景台走去。
应沉慈匆匆嘱咐一声“小心为上”,跟上师尊的脚步离开了。
转眼间,回廊空寂,只剩下黎钟一人。他面无表情,定定地望着人影消失的前方,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宗门大比的擂鼓声悠远地传来,似在催人启行。而云落依旧独立于竹林旁,这数年如一日的练剑之地。
莫追剑在手,明净的剑身映着同样明净的一双眼眸,身后竹林常青、溪水长流,仿佛向来如此,仿佛,这双眼眸从未失去过光彩、从未流淌下血泪。
身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云落转过身去:“师尊怎么还没走?”
“你不也没走吗?”李识微向他笑道。
走到面前,李识微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语调温和:“怎么了?在想心事?”
云落摇了摇头。其实他没想什么,师尊的手放上来,有如一剂立竿见影的安神药,他倍加平静。
“尽管放手去做。”李识微收回手,扬起唇角,“有为师在,你把演武台掀翻了都行。”
云落跟着露出微笑,抬眸看他:“师尊觉得我会赢吗?”
李识微与他对视,含笑的目光格外专注:“你一定会赢。”
各峰从旭日东升打到夕阳斜照,台下的围观气氛却逐渐热烈,毕竟越到后面,高手之间的比试越发出彩。
终于,众人期待已久的目光中,云落与黎钟站上了演武台的两边,相对着行了一礼,俱是无言。
一声鼓响,下一瞬,呼啸的剑气已杀至面门。黎钟大惊,来不及出剑抵挡,闪身躲过。
台下也发出惊呼:“好快!”
云落对这些置若罔闻,接着出剑。面容冷静,剑光潋滟,水色衣衫翩翩飞舞,每一招都毫不迟疑。
一步乱,步步乱。黎钟连连接招,剑气几度直逼眼前,他越发勉强,找不回自己的步调。
他的心中满是意外,根本没有想到,往日那般温柔、甚至柔弱的云落,剑意居然这般强硬凌厉,细窄的剑身落在哪里,哪里便激起惊涛骇浪。
又是一剑刺来,黎钟有些晕眩。
他被应沉慈经年累月地损耗,即便这段时间清净调养,体力仍然不支,能像模像样地打完这场,已经够可以了。
所以,他此刻在不平什么呢?
黎钟尽力保持清醒,在剑招来回之间盯住对方。云落的目光坚定,步履平稳,看起来轻松又从容。
两人剑气相缠,脚下的演武台每一寸都平坦。可黎钟忽然觉得,自己早已滚落于肮脏不堪的深沟,徒劳而无力地仰视着如在云端、清风朗月的云落。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云落能活得这么轻松、活得这样好看?凭什么自己所求的都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