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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颤颤巍巍不敢与兵马相迎,他向前移动试探,最终被冯宇瑄一个冷眼惊吓倒地。
赵舍见状,醉意上来,周遭气息不受控制地变得冷冽。
赵家作为本朝第一大商,与普通百姓、无名小卒大有不同。赵舍虽未经手京城事,可往来官员亦不下三品,多的是人对他恭敬。
赵东家之前向赵舍透露过风声,赵家对太子有主张,与睿王已然敌对。赵舍作为赵家的少东家,自然不能让自己随随便便败冯宇瑄一截。
况且冯宇瑄突然出现在此处,县府未曾收到任何消息。对方打着睿王的旗号,多半是私自调兵。赵家能有什么罪,是区区世子能一人独断的。
“世子此举何意?”赵舍压下愠怒,向冯宇瑄质问。
冯宇瑄大抵也没料到赵舍一个商人之子能有此气魄,他不知不觉握紧手中的剑。
父王的猜测果然没错,这赵家确实深藏不露,见他完全不显怯。赵家只怕已经投靠了太子,赵东家年迈,其子未来将是睿王府的最大阻碍。
但是冯宇瑄并不后悔。他明知阑县这一遭会是陷阱,但仍是忤逆了父王的意思,疾行赶往此地。
他不能放任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曼曼离开京城,他只当她想散心,私下偷偷派人照看她。谁知他安排的人早已被父王收买,探子压下阑县的消息迟迟未报。直到阑县大雪,沈成材上报太子,他才得知心爱之人即将出嫁的消息。
这一个月里,他不断反抗父亲,终于寻得机会偷溜出京。如今说什么,他都要带走沈曼曼。
冯宇瑄望着企图夺走自己心爱之人的赵舍,气氛变得越发剑拔弩张。他咬牙准备拔剑出鞘,好让这胆大包天的商人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住手!”正当此时,掀开头盖的沈曼曼从新房内出来,急急叫停了冯宇瑄。
冯宇瑄肉眼可见地敛去杀意,急切欣喜地呼唤着沈曼曼,道:“曼曼!”
沈曼曼疾步跑到冯宇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想让人相信二人没有私情都难。
“我来救你了曼曼。”冯宇瑄着急地抓住沈曼曼,看见心爱之人穿着嫁衣却不是为了自己,心如刀绞。
“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冯宇瑄的这番深情,只换来沈曼曼一声无情的质问。
“我来带你走啊!是不是你爹和继母又逼你?曼曼你别怕,有我在……”
冯宇瑄话未说尽,就被沈曼曼猛地推开。冯宇瑄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曼曼,而沈曼曼只觉心累,气红双眼,恨不得扑上去将人狠狠打上一顿。
当年与赵舍退婚,沈曼曼被沈家抛弃、送去了尼姑庵。沈曼曼本就是个无欲无求的性子,在陌生的环境,更是兴不起与人争斗的心思。她并不觉得尼姑庵的日子苦,反而自娱自乐,颇为愉悦。
直到她无意间救下受伤的睿王世子。冯宇瑄容貌俊秀、才高八斗、气宇轩昂,是当下难得的君子。沈曼曼受其追求,不免也有些动心。但之后此人抛弃她骤然消失,一直到她跟随升迁的沈父进京,才发现冯宇瑄的真实身份。
沈曼曼性格又慢又软,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事。她一听冯宇瑄身份,说什么都不敢再与对方来往。
可冯宇瑄总是将她的拒绝误解为赌气,认定她是气自己不告而别,一直纠缠她。冯宇瑄在京城身份炙手可热,翩翩君子多的是名门淑女追求。沈曼曼也因此沦为众矢之的,过得好不悲惨。
但始作俑者冯宇瑄并不这么认为,他总以保护着的姿态出现,一会替她教训一下这个,一会为她报复一下那个。
仿佛在冯宇瑄眼里,她就是个处处受气的瓷娃娃,离了他就不行般。
好不容易,沈曼曼向睿王陈情,借着投奔沈父的名义跑到了阑县,谁成想冯宇瑄又追来了。
沈曼曼如今对冯宇瑄是三分感动七分动怒。冯宇瑄在她眼里,就是个认死理的铁憨憨,她是喜欢他,但更向往自由,半点不愿参与京城是是非非。
她为求安稳真心想嫁给赵舍,沈父没有逼她,赵东家也难得不介意京城丑闻,愿意接纳她当儿媳妇,可是这些、现在全被冯宇瑄给破坏了!
冯宇瑄并不傻,她从沈曼曼责备的眼神中猜出她心中所想。冯宇瑄只觉头脑发昏,思及当初沈曼曼为救他一个饼撕下大半,冯宇瑄心中一痛,猛然出手打晕沈曼曼,弯腰将她伏于肩上。
“世子!”赵舍见状厉声呵斥冯宇瑄。
在场士兵佩剑尽数出鞘。
赵舍不知沈曼曼与冯宇瑄的过往瓜葛,却能从两人相处中,顿悟赵东家的用意。难怪赵东家会答应太子延迟婚期,原来是在京城挖好陷阱、等着睿王世子犯错。
赵舍对赵东家早已失望到极点,知道自己被赵东家算计利用,如同意料之中般,竟半分悲愤未显,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但即便他们达成了目的,也不能让冯宇瑄就这么将人带走,否则赵家第一大商的脸往哪搁。
“安阳公主点名要见沈家大小姐,本世子奉命行事,尔等谁敢阻拦!”
谁人不知,当朝嫡长公主安阳与睿王关系密切,冯宇瑄打着睿王的旗号来,又要以安阳公主的名义走,破绽百出、欺人太甚。
“世子。”院子之外,赵东家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眼前僵局。
堵在院门的士兵退让左右,赵东家持拐杖踏进了院子。
“见过世子。”赵东家不急不慢地朝冯宇瑄拱手作揖,言语恭敬却不乏威严道:“安阳公主在老朽儿媳大喜之夜传唤,究竟有何要事?世子可有手谕,赐与老朽一观?”
冯宇瑄被赵东家问及破绽,也懒得再行伪装。他朝赵东家上前一步,威胁道:“赵东家,不论你儿大喜迎的究竟是何人,沈曼曼都不会是你赵家的儿媳妇。”
赵东家未与冯宇瑄争这口舌之快,他狠戾的眼神直盯冯宇瑄,逼问道:“不知世子今日所为,睿王爷是否知情?”
“大胆赵晋!你敢攀咬我父王!”冯宇瑄大怒,院内士兵纷纷将佩剑移指向赵东家。
冯宇瑄不欲再与赵东家废话,强硬道:“赵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既敢算计我来,就要做好准备我带人走!你以为你攀附太子,就能保赵家富贵?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赵家揽尽天下财富,多行不义,无人能救!赵晋、想想你那早逝的儿子,多积阴德吧!”
冯宇瑄放下狠话,转身便在士兵的护卫下离开。赵舍本欲追上前阻拦,却见赵东家抓着拐杖的手不断收紧颤抖着。
赵舍多心看了赵东家一眼,气势强硬的赵东家几乎是在士兵离开的瞬间泄气踉跄。
赵舍连忙扶住赵东家,却见赵东家脸色灰败,愤怒的眼神紧紧盯着冯宇瑄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