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4


全抢了过来。赵家因此名声大振,如今外头都在传沈家高攀赵家,连岳丈都沾光占了便宜,将沈成材气得不行。

一直以来,赵东家都限制赵舍参与朝政之事,赵舍始终没有机会了解京城的情况。此事之后,赵东家对赵舍的处理非常满意,答应等赵舍与沈曼曼完婚、便会将赵家掌印传与他。

对于赵舍而言,今日成婚已经不仅仅是迎娶沈曼曼那么简单,他决不能让自己出错,任何事情都阻拦不了他。

赵舍压下心中片刻的不安,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谎报消息的仆人,将心思转回成亲上。

……

赵舍与沈曼曼拜堂时想的是王采儿,这令他倍感不妙。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越是逼自己不想王采儿,有关王采儿的事就越发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无可挑剔的妻子就在身边,他却对一个年长他五岁的痴儿念念不忘,以至于周遭热闹都变得虚无起来。

赵舍想到当年自己与王采儿拜堂时的场景,他是那么的落魄,以至于婚礼筹备都交到了爷爷手中。他们没有喜服,只有一段红绸牵着,他翻箱倒柜寻了自己最好最新的一件衣裳,交杯酒时还被王采儿弄脏了。

那时候,爷爷便惦记着给他们办宴,可惜、爷爷故去,他也没有给足王采儿名分。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作罢,爷爷九泉之下,恐怕也会怪他。

大喜的日子,赵舍脸上半点不见喜,越想越难受。

他突然意识到,草湖村的日子,其实也不全是坏的。

他想起自己蜷缩睡在床沿、冷极了也不敢抢王采儿被子,他竟不觉酸涩,反而有点想笑;他不想像个妇人般整日洗手调羹,但将火苗生起的那一刻,真真切切觉得欣喜……

赵舍猛然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煮饭,害王采儿病倒的事。她那么脆弱,稍有不慎就会病倒,可真吓坏了他。

赵舍开始后悔为什么早上没有向仆人追问清楚,王采儿前前后后走了一个多月,顺利的话应该到了草湖村,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家,待着习不习惯。阑县和睢宁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是回程遇到大雪封路,她瘦弱的身子,拖延几日指不定就受了寒。

赵舍心越想越沉,险些连护送新娘的礼节都忘了,若非喜娘提醒,多半得当着诸多宾客的面走神出丑。

为什么偏偏要下人三个月才回禀一次呢?赵舍心急火燎,迫不及待想审那名仆人。

他自是不信对方的鬼话,可他担心王采儿是否遇到麻烦,光这一点就已令他无心客套周遭逢迎。

赵舍将沈曼曼送回新房,自己则需要在外头陪宴。他趁众人不注意,唤来赵财,吩咐他审问那名仆人,把草湖村的事情打听清楚。

角落里的赵财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被赵舍一唤,险些吓破胆。

赵舍现在表现得越镇定,赵财就越是害怕他知道真相后的样子。赵财不敢告诉赵舍,那仆人根本不用审,在仆人出现后,他截下了梅姨送给赵东家的信,已然确定王采儿的死讯。睢宁那边离得远,大概梅姨等人也没想到,赵舍延迟了婚期,刚刚好丧报撞上了喜事。

赵财也说不清,自己私藏着信,究竟是怕赵东家觉得忌讳,还是怕多一个人泄露给赵舍真相,引得赵舍发疯。

怎么就死了呢?

在赵家照顾多年、养得好好的人一分开就死了,如何让少东家不怀疑、不迁怒呢?

莫说少东家,就连他都怀疑过这里头是否有蹊跷,是不是和赵东家有关。但是他跟随过赵东家,知道赵东家孤傲的性格。若赵东家真想对一个痴女动手,何必遮遮掩掩安排她回家。

可赵财怕啊!

他是个外人,赵舍当局者迷,真能看得清、听得进去劝吗?

赵财哆哆嗦嗦的险些给赵舍跪下。

刚刚阻拦下人他还可以解释,如今截了信再不说清,少东家绝对要断他一个有意隐瞒。

就在赵财准备禀告之际,喜娘催促着赵舍前去迎客,赵舍没有注意赵财神色,吩咐完便赶着离开。赵舍一走,满头冷汗的赵财急急松了口气,他差点站不稳,身子往旁边一倒,多亏旁边仆人眼疾手快扶住了。

……

赵舍整个下午都在外头迎亲陪宴,他行事妥帖,在各商号面前不仅未显错处,还出手还击了试图找麻烦的商号,立了一番威风。赵舍继承赵家得赵东家应允,又历经十八行商行,管事们都愿意跟随他。

这大概是赵舍人生最风光的一天,这天里,天南地北、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恭贺于他,就连太子都亲自备上贺礼差人送来。

赵舍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莫名地游离在满堂热闹之外,旁观左右、索然无味。

赵舍几杯薄酒下肚,对往昔的回忆越发清晰。他迎着宾客们的朗笑,内心却苦涩明悟,他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今日大婚,在薛小安和赵舍之间划下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否认过往的人生,并没有令他感到喜悦;迎接崭新未来,也未能扶平他受伤的灵魂。

赵舍心绪烦乱,一时多喝了几杯。

黑夜,如期而至。洞房花烛夜,理应是大喜日新郎官最期待的时候。但赵舍却纵容醉意,步伐踉跄,在仆人的劝导搀扶下,多了几分借酒浇愁的味道。

在酒意的趋势下,赵舍的理性败于感性。他不想去掀开沈曼曼的盖头,不想跟别的女人交杯而眠。越是临近婚房,这股排斥感就愈加强烈。

他推搡着想要下人离开,不理解赵财为何迟迟未来回话。

仆人们不解赵舍之意,只当他醉得厉害,搀扶着想将他送入洞房。

正当赵舍与仆人僵持之际,突然有仆人闯跑进院,焦急禀报道:“不好了!少东家,不好了!有一队兵马报睿王旗号,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已经快到这里了!”

赵舍听言,微醺恍惚片刻,推开左右仆人,酒意顿消。

赵舍厉声道:“何人如此猖狂!”

“睿王世子冯宇瑄……”

来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铿锵有力。伴随着沉重的兵甲前行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涌入赵舍所在小院。

士兵兵分两路,左右包围着院子,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来者背对院门,眉宇冷冽、气宇轩昂。他手持出鞘长剑,金鳞甲胄加身,人群之中闪耀夺目,颇有傲睨一切,横行天下的意味。

“久闻赵少东家大名。”冯宇瑄对赵舍摆出行礼作揖的模样,腰板挺直,很是敷衍。

赵舍与冯宇瑄眉眼相对,瞬间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和杀气。

赵舍与赵家亲族斗了三年,几度生死危难。他并未被冯宇瑄吓退,反而愈发沉着冷静,分析起眼下形势来。

“去请东家。”赵舍俯身吩咐适才报信的仆人。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