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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仿佛一眼看穿了他。
常悟本就心虚,坐立不安,被这一眼看得心猛地发凉。
“你那么久没露面,应该早就站好队了吧?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沈凛骁酒劲上来,凌冽的气势压得常悟喘不过气来。
沈凛骁有些时候意外的敏锐,他对常悟有了戒心,问话的本意只想试探常悟。他没想到常悟会忽然涨红脸、眼神也越来越冷。
常悟有些恼羞成怒,沈凛骁说中了他心里最不为人知的龌龊。他觊觎白夕兰,已经非常久了。以往沈凛骁不喜欢白夕兰,待白夕兰不好,他还有理由出面插手,可是现在,他们两情相悦,沈凛骁为了白夕兰,甚至愿意到驱逐地当个猎户。常悟深知自己枉读圣贤书,落了沈凛骁下乘。
可距离成功就差一步,常悟不甘心。他不认为自己对白夕兰的喜欢有多见不得人。他喜欢她、会待她好的。等新帝登基、白府得势,他也可以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迎她。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许诺不了不敢争,现在他有了这个能力,白夕兰也会得到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不呢?
“我要你休妻。”常悟道。
“你再说一遍!”
沈凛骁突然后退起身,凳子被推到在地。
沈凛骁想过常悟会给他的诸多理由,唯独不包括这个。
“我喜欢白夕兰。”
沈凛骁猛地扑上前要对常悟动手,常悟也不忍他,非但避开了沈凛骁的拳头,还将他推打在地。常悟习武,沈凛骁身手本来就不如他,再加上沈凛骁已然喝醉,根本不是常悟的对手。
常悟见沈凛骁倒地,没有罢休,还上去扯他领口。
常悟道:“我就是喜欢她!马场的时候就喜欢了。你待她又不好,沈凛骁、你清醒点,她跟着你只会受驱逐吃苦,你能给她什么?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让她度过,她是尚书府的养女,再不济也能锦衣玉食过一辈子,你还要带她去洗衣做饭、劈柴下地……”
沈凛骁已经被常悟说蒙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常悟跟白夕兰有过的交集。
他不相信白夕兰会跟外男牵扯不清,一定是常悟,他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常悟从马场的时候就……所以他才会在庙会上忽然抱着白夕兰走,他收到白夕兰香囊时、大概已经高兴疯了吧。
沈凛骁红着眼睛,紧盯常悟,像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般。
常悟也不惧沈凛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凛骁,用清冷的声音道:“沈凛骁,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如今就是个废物……”
常悟说着,真心为白夕兰担心起来,他语气里带了点卑微的请求。“不要将她带到那里去,你保护不了她的。”
那么好的姑娘,想到她要到驱逐地去受苦,常悟心就忍不住一阵阵钝痛。
“她是我的妻子!”沈凛骁咬牙切齿道。
“那就想想骆大哥,想想太师和你的亲族。”常悟为了说服沈凛骁改变心意,开始充当长辈的角色,站大义劝起沈凛骁来。“沈凛骁,你已经纨绔无能了十来年,难道还想弃亲人不顾,无能一辈子吗?你拉着她躲到外建地去,你真的能安心吗?”
沈凛骁不作声,只是双眼溢满怒火,像是看着仇人一样,狠盯常悟。
常悟松开沈凛骁,他站直身体,多年来第一次有了胜沈凛骁一筹的感觉。
常悟冷静下来,对沈凛骁道:“沈凛骁,我会娶她为妻,待她很好。我肯定比你能给她的、多得多。”
……
沈凛骁不知道常悟何时走的,他在酒的侵袭下,昏昏沉沉觉得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爹娘一直瞒着他,他没想到,大哥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些人,竟然还想将罪名栽赃到大哥身上。他们将那么多罪名扣押在太师府,已经逼死了他娘,如果连他爹也是被害死的……
沈凛骁不敢想,他满脑子都是沈太师和沈夫人在世时的模样,他总是到处闹事,大哥会出手处罚他,他怕大哥,所以都会偷偷去找娘求情。爹忙碌在外,虽然很少管他,但都会护着他。
他已经接受大哥战死、父亲病故,母亲自缢的结局,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些人,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还在京都嚣张得势,谋划着要怎么将罪名扣到他亲人身上。
娘为了保全大哥和父亲的声誉宁愿自缢,他难道真的要接受驱逐,任由那些人泼脏水吗?
他不能,他不能!他恨不得将那些人食肉寝皮、千刀万剐,怎么可能让那些人如愿呢!
他好好一个家,他们连他娘亲出殡都当做筹码来威胁,可想而知、等他前脚离开京都,后脚污蔑父兄的言论会如何铺天盖地地传散。
沈凛骁恨红眼睛,他是有多无能,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竟然还想着顺他们的意,乐滋滋的计划着如何当个良民。
可是白夕兰……
沈凛骁茫然坐起身。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要怎么跟她说?
此刻的沈凛骁,浑身发冷、思绪快被冻结了。
常悟怎么会喜欢白夕兰呢?
一个又矮又黑不漂亮的小黑炭,一个小黑炭而已……
沈凛骁两手抱头,低垂的脑袋,一颗泪珠直直滚落下来。
他不想休弃她,明明说好的要一起走。
可是为什么,此刻跟亲人的血海深仇相比,那么重要的人,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在常悟眼里一定是这样吧,所以他才那么肆无忌惮地将一切告诉他。
但他心里为什么那么痛苦,为什么在不停呐喊不是这样。
是很重要的人,一点都不轻,是他心里、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沈凛骁起身走向桌子,抓起酒坛猛地往嘴里灌酒。喝醉吧,喝醉就不用想这些了。这些一定是个梦,等他梦醒了,全家人都会在他身边,他会待小黑炭好的,就像他现在特别想做的这样。
……
常悟带来的两坛酒,不足以让沈凛骁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倒在会客的偏屋,是被收买的看守偷偷将他送回去的。
沈凛骁抓着白夕兰的双手,一言不发坚持要看着她。
白夕兰留在屋内一直为沈凛骁担心,她不知道他被谁叫走了,可看沈凛骁难受成这样,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夕兰主动抱住沈凛骁,反被沈凛骁紧紧禁锢在怀中。
沈凛骁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白夕兰说,但始终找不到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把爹娘的事告诉她,她一定会答应的。可她为了家里已经很受伤难过,告诉她,凭白让她担心。他可以被接到南部,她却不行,如果她露出马脚,被那些人发现,反而会害她性命。
告诉她,让她牵挂他,常悟那边……沈凛骁心底是承认的,常悟一向比他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