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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大,突遭变故,一日之间跌落谷底,总归不会是什么正面的模样。

常悟做好了要跟沈凛骁动手的准备,毕竟他出征那日,两人就已经彻底闹掰。沈凛骁家道中落,他步步高升,沈凛骁指不定多看不惯他。

可是常悟设想的情况,沈凛骁都没有。

沈凛骁确实比以往落魄憔悴些,没了以前的嚣张傲气,但眼里却还有光。他看上去更加成熟坚韧,跟以前相比像变了个人一般。

沈凛骁没有因为常悟的到来动怒,反倒觉得、就在他如此落魄的时候,常悟愿意来看他,正说明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常悟随军出征后,沈凛骁当即就后悔跟他闹得太僵,沈凛骁确实一直没有低头,但事情他都记在心里。

常悟本想借酒打开话题,两人默不作声地喝了两杯,沈凛骁拍拍常悟的肩,竟像以前一样,开口说了句。

“话都在酒里了。”

北部战事后,沈凛骁被沈太师严管在家,后来为家人奔丧,一路折腾,跟外界已经许久没有联系。沈凛骁不知道外头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常悟现在已经变成皇帝跟前的红人,在究竟要不要杀、该不该杀他的事情上议论插话。

再见常悟,沈凛骁心里没了过往芥蒂,他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了,还为之前阻拦常悟去西南的事主动道歉,语气颇为感慨。

“我当时没想太多,自罚三杯吧。”沈凛骁在这方面略显笨拙,给自己满了酒,急急忙忙一口闷。他摇头苦涩道:“还好你平安从北部回来了,要不然,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常悟坐在沈凛骁旁边,身体是冷的,唯独被沈凛骁拍过的肩膀,麻木又清晰。

为什么?

常悟想不明白,他更希望这都是沈凛骁伪装的。沈凛骁知道如今无法对抗他,就使这样的心思想要迷惑他。

常悟举杯喝酒,头涨得厉害。偏偏他和沈凛骁认识十数年,知道这不是假的。

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多磨难没有折磨垮沈凛骁,反倒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常悟对沈凛骁的嫉妒生了根,明明沈凛骁样样不如他,可同样遇到变故,沈凛骁却能坚持本心,而他、不知不觉已经根京都那些世家同流合污了。

即便常悟再三忽视,几度说服自己,但他内心深处,还是看不惯薛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的。

从他远离沈凛骆的案子,不、从他对沈凛骆尸身沉默起,他就出卖了自己的良心,跌落到谷底。

他已经身陷黑暗,沈凛骁凭什么拥抱光明?

常悟不傻,发现沈凛骁不同后,他没有直截了当地劝他休妻之事。他迂回地试探沈凛骁对驱逐外建的态度,沈凛骁对常悟本就没有戒心,被常悟灌得半醉,什么都往外说。

沈凛骁身子撑靠在桌上,两颊绯红,说话带着酒气。他表面抱怨,眼里却发着光,带着点炫耀的意思,道:“唉,我也怕啊。但是我能怎么办,那小黑炭架势摆得就像过来人一样,看起来劈柴、下地、做饭……样样都行。我也不能服输啊,赶紧说我会给她打猎,你也知道、野外狩猎,肯定不会像猎场一样天天有收获的,回头她让我天天给她猎鹿、猎野猪什么的,可怎么办啊,想想都头疼。”

“不过好在她比较好骗,回头我找借口帮她干活,应该能转移下她的注意力。”沈凛骁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叹气,道:“你说我,怎么娶了这个么媳妇,别人听说要去外建,只怕吓都要吓死了,她倒兴奋得很,已经在琢磨将来要盖多大院子了……”

沈凛骁这两天跟白夕兰关系突飞猛进,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哪怕常悟问的是外建,沈凛骁也一口一个白夕兰,特别有倾吐欲,感觉能说上好几天。

常悟太过了解沈凛骁,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沈凛骁对白夕兰并非特别抗拒,白夕兰那么好的人,沈凛骁会对她动心,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常悟没想到两人感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沈凛骁显然已经为白夕兰昏了头,无论是用驱逐的苦、还是替白夕兰着想,显然都说服不了沈凛骁。

常悟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

沈凛骁,为什么总是那么好命呢?

不用想,常悟也猜得到,沈凛骁没有被家中变故击垮的原因。

常悟忍不住代入自己,如果是他,有这么一个愿意生死与共的妻子,他也不会……

常悟对白夕兰有太多妄想,他多渴望有这么一个全身心信任他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能把所有想法,不管好的坏的,都说给对方……

他明明应该击败了沈凛骁,却并不开心。反倒是一无所有的沈凛骁,眼里闪烁着令他羡慕的光芒。

他要留下白夕兰。

常悟的心疯狂呐喊着。

他想得到她。

常悟努力克制着自己,几度欲言又止。沈凛骁太没有眼力见了,他沉浸在显摆分享自己的快乐中,他提起白夕兰的每一句,都是推常悟做决定的一把刀。

常悟走到悬崖边,咬牙闭眼,在喧嚣中猛然跳了下去。

“骁哥,骆大哥是被害死的。”

常悟说出这句话,感觉身边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他的心疯狂乱跳着,叫嚣他是不是疯了,竟然拿这种事煽动沈凛骁。

虽然他和沈凛骁已经义绝,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小人,他明知沈凛骆之死背后潜伏着怎样的庞然大物,连沈太师都没能扳倒对方,他不该推沈凛骁进这个火坑。

“阿悟……你说什么?”

沈凛骁追问了。

常悟握拳狠下心来。

“太师知道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幕后都有什么人……”

常悟想,既然已经决定疯,那就疯到底吧。他这辈子,从未那么渴望的想要拥有什么。

告诉沈凛骁又怎么样,他能做什么,不过是回南部找亲族诉苦罢了。南部世家都不是傻子,大局已定,他们又能生出什么乱子。沈凛骁现在只是一时意气,驱逐地那么苦,沈凛骁不可能熬过去的。

沈凛骁现在说得开心,等到了那里,发现一切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或者他对白夕兰厌烦了,很快就会后悔的。

他没错,他告诉沈凛骁自己兄长的死亡真相,能有什么错呢?

“只要你离开,他们就会借题发挥,煽动言论间接污蔑太师和骆大哥的声誉。南部世家会被他们彻底赶出京都,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常悟没做过恶,他太心急了。

“你不觉得太师的死太过蹊跷了吗?”常悟见沈凛骁不吭声,甚至用自己的怀疑和猜测来加码。

“骁哥,你不能走,你走了南部在京都就彻底失势了。和离吧,为了你的族人想想,难道你想让仇人如愿吗?”

常悟到底是暴露了,沈凛骁锐利的眼神猛地转落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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