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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寒脸色微沉,“韵儿,你就这样想我的?”

顾太后后退几步,眼神冷漠无情:“难道哀家还说错了不成?”

顾太后的眼神一下将顾林寒刺激得不轻,他猛地站起身,赤红了双眼,低喝一声:“那是我们的儿子!我怎会不用心?为了太子,我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我连自己的亲儿子顾显都未曾那样关心过,我这些年做的一切你就不曾看到?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这么多年,我在太子身上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顾林寒步步靠近,而顾太后此时看他这张苍老的脸只觉得内心作呕。

她忍住心头的反胃,继续冷言讽刺:“你不过是知道要不了多久皇帝便会中毒身亡,这个大昭迟早也会交到舜儿的手中,届时便更方便你顾家掌权罢了。”

顾林寒心下大痛,没控制住上手按住顾太后的双肩。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们母子二人?”

顾太后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又稍纵即逝。

房内摇曳的烛光照亮她眼角的岁月细纹,但听她缓慢且清晰地道:“亲手杀了你的女儿,哀家便信你。”

顾林寒瞳仁微震,满脸难以置信,他僵持了许久,放无力道:“可,她也是我的亲骨肉……”

他又怎么下得了手,虎毒也不食子啊。

顾太后容色更冷,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掰了下来。

“是吗?那又是谁说,心里只有我和舜儿的?”

顾林寒被她冷漠的话,怔得身躯不稳后退几步,面目痛苦弥漫。

顾太后无声冷笑,一错不错地欣赏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

月影倾洒,夜风吹起湖波荡漾,如泛粼粼光晕,一艘清简不显眼的画舫在湖面上缓缓游荡。

霍汐棠坐在船头,与划船的船夫一来一往聊得十分热乎,船夫年约五十,性子较为健谈,许是因家中亦有个像霍汐棠这般年岁的姑娘,瞧着小姑娘活泼好动,便禁不住与她多聊了几句。

“小姑娘中秋佳节与郎君出来游湖,可与家中长辈打过招呼了?”

方才他瞧着带这小姑娘上船的男人好似年岁大这位姑娘不少,一看便知二人并非家门当户对的。

那男人容色出众,俊雅不凡,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那双眼倒是深不见底,叫人很难看清他这人的心思,若是这小姑娘是他的亲孙女,他定是不会让孙女与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来往的。

霍汐棠坐在船头,听着这话面色有些不自在,嫣然一笑:“大爷说什么呢,里面那位可是我的兄长。”

兄长?

船夫眼神朝那被夜风吹的微飘的帘子看去。

哪有亲兄妹长得完全不相似的?

以他过来人的经验一看便知,这哪里是什么兄长,恐怕是情郎哥哥罢。

小姑娘一看也就十几岁,长得水灵灵俏生生的,容貌如此出色且一身冰肌玉肤,想必自小被父母娇惯长大,还未见识过男人真正的险恶,莫不是被里头那人给诱骗了。

船夫轻咳一声,低下头压低嗓音说:“姑娘,我劝你一句,小心那男人。”

霍汐棠将脸侧过去,今晚湖上的画舫极其多,湖面上更是热闹非凡,其余画舫内正在载歌载舞,欢悦得她一时没听清船夫在说什么。

她“啊?”了一声。

船夫无奈,不得不拔高点嗓音。

“我说让你小心里头的那个男人,他对你图谋不轨!”

听清后,霍汐棠面上的娇俏笑容便是霎时间凝固,她下意识朝船舱的方向看去,等了半晌也没见什么反应,这才心虚地拍了拍胸口。

陛下应当是在里面休息。

霍汐棠松了一口气,又不好对这个船夫多说什么,见他为人健谈又和善,只好笑着将话题又移到别处去了。

夜风吹拂,荡起湖面涟漪。

霍汐棠坐在船头兴奋地欣赏夜景,长安城的夜晚当真繁华绚丽,她坐着实在惬意极了,竟是不自觉跟着另一边的画舫里传出的歌谣打起了节拍。

双腿垂落轻微晃悠,绯色的缠枝裙摆跟着迎风摇曳。

船夫瞧她心情好,小嘴也一直跟着其他画舫内传出来的曲子唱,但又唱不出几句词。

他看了心里欢喜,便笑道:“老夫正巧会这首曲子,小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老夫教你唱如何?”

霍汐棠登时喜悦得眼睛都更亮了。

女子婉转轻柔的小曲声在这夜色中绵绵起伏。

另一艘华丽的画舫内,一个身着锦袍的公子阖上的眼缓缓睁了开。

他蹙紧了眉,静默听了许久,方问身侧的侍女,“歌声从何处传来的?”

那侍女躬身出了船舱,过了片刻进来回话:“公子,在咱们船的不远处便有一艘小船,那船上坐着一位姑娘,方才的歌声便是出自那位姑娘。”

男人挑眉,喔了一声。“漂亮吗?”

侍女心知自家公子钟爱美人,笑道:“奴婢来长安几日,还从未在长安见过这般美貌的姑娘呢。”

“是吗?我不信。”听侍女这样说,男人反而不感兴趣了,“这一路上我每回问你们,你们都说是美人,次数多了,我再也不会上当。”

侍女颇为可惜道:“公子若是不亲眼看看,可将要遗憾万年呢。”

男人嗤笑一声,他偏生受不得激,倒是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是何种美貌,他掀袍站起来,几步便迈出了船舱。

他站在船头,身量极高,一眼便望到不远处的画舫上坐着一个灵动的姑娘,皎洁的月色洒落在她身上,如渡了一层圣女的光辉。

男人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此时眼底的幽深,逐渐让这双眸子变得极其炙热起来。

侍女跟上来,见他望向前方许久,不禁捂唇笑道:“如何?这下公子知道奴婢并未骗您了罢?”

男人轻笑,“美。”

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还要美。

但瞧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那侍女一看便知自家主子是动心思了,忙上前出主意道:“公子,奴婢方才观察许久了,那姑娘独自坐在船头许久没进去,一直在与那船夫说话呢,兴许是独身一人。”

男人凉飕飕瞥了她一眼,“小爷我真是被你们几个小奴婢拿捏得死死的,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小爷的心思了?”

那侍女暗道,那动了心思几个字就差写脸上啦。

男人笑着推了那侍女,“去,将人请过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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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跟着那曲子唱完,嗓子都有些干了。

“大爷,我先进去喝会儿茶,一会儿您定要跟我好好将将那曲子的来意,方才说的我都听得入迷了。”

船夫笑吟吟道:“去罢,也是与你这丫头有缘分,难得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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