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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闲情样子,他这?边可急得?要命:“黑市?”
贺勘嗯了声,随后拿起写好的纸张,对着吹干笔迹,再轻一甩就到了陈都头面前。
“这?是什么?”陈都头看?着纸上奇怪的字,上下?调转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
“波斯文?字,”贺勘重?新靠回太师椅,“仓库中只有?两样货物,紫铜矿石和南洋木雕。前者需要提炼,后者是成品,贼匪们肯定只会带走木雕。那些木雕的底部,都被?刻上了这?种波斯文?字。”
陈都头到底在衙门中多年,忽的也就明白?了贺勘的意思,瞪大一双眼:“我明白?了,他们会把木雕拿去黑市上出手,只要找到刻着标记的木雕,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贺勘点头,的确是这?样。
所以一开始西面前半夜就有?贼人作乱,不过是他们转移视线,真正想下?手的是东面。他料到会如此,便?将计就计,送一批所谓的南洋木雕出去。
他自觉不是什么心?慈的人,这?种事上肯定会有?伤亡,只是没想到是郜家的仓库,偏偏孟元元又在那儿。当时再也不管什么将计就计,只想找到她。
“公子真是好计策。”陈都头由衷赞叹,但是心?中不免发憷,果然这?些读书的惹不得?。被?算计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贺勘开口,语气清冷淡漠,“有?一个暗色的箱子,要是你们找到老巢也不用?硬拼,点了那箱子就行。”
陈都头这?边才理清楚一二,又听?到什么箱子:“点了箱子?”
隔着珠帘,贺勘能看?见外面安静坐着的孟元元,他勾了勾手,待陈都头凑近,小声对人道:“那箱是火.药。”
陈都头一愣,道声明白?。果然,心?最黑的就是读书人,不直接杀人,却?让人尸骨无存。
“贺公子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陈都头一脸认真,双手抱拳作谢,“谢公子,这?样帮兄弟们。”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陈都头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孟元元坐在外间,里面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不是故意想听?,却?也明白?,今晚郜家被?贼人袭击,原只是引开注意,实则在东面下?手。
吱呀,房门开了,兴安端着托盘进?来,上头搁着一个药碗,正冒着热气,俨然是刚刚熬制出来。
恰巧贺勘从里间出来,顺手捏过药碗:“还有?些烫,凉一会儿罢。”
说着,他坐回桌边,看?了眼孟元元面前吃空的碗。
兴安夹着托盘,轻轻退出房间,手里关上了房门。
“之前是算到那些贼匪会声东击西,”不等?孟元元开口相问,贺勘先一步说出,“只是没想到他们正好选的是郜阿伯家的仓库,更没想到你在那儿。”
这?样一说,孟元元似乎明白?了,其实这?是一出出自贺勘的计谋。
贺勘眉间皱了下?,神情认真:“明日我亲自去郜家一趟,登门致歉。仓库那边,我亦会让人去修缮。”
孟元元听?着,想了想道:“你也是为了除掉贼匪,至于?他们想选哪一家仓库行动,谁也料不到。”
“必须去的。”
见他心?意已决,孟元元也不再说什么。于?一些事情上,贺勘有?他自己?的分寸。
倒是贺勘忽的笑了声,侧着脸问:“知道贼匪带走的是什么吗?”
孟元元一愣,在人的眼中看?到柔和:“不是南洋木雕吗?”
“不是,”贺勘笑着摇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只是广南东路那边运来的普通木雕,说南洋木雕只是为了引蛇出洞。码头这?处地方,一直藏着贼匪的眼线,做给他们看?的。”
“广南东路?陈都头也知道?”孟元元也没想到,他做了这?样完全的准备,好似操纵棋盘的掌控者。
贺勘笑得?更开,看?似心?情不错:“陈都头也不知道。”
孟元元坐着,她很少见他笑,就连牵强的扯扯嘴角都难得?,而他今晚总在笑,明明手臂差点被?贼人砍断。是因为他铺陈的计谋成功而高兴?
“是这?样,”贺勘慢慢收敛笑意,注视上女子清亮双眸,“说南洋名贵木雕,陈都头才会重?视,最后也会把这?些东西给我找回来。一般的,怕他们不上心?。”
“原来如此。”孟元元道了声。
原来,贺勘不仅是只算计那些贼匪,连这?群衙差也算计在内。名誉会收,钱财也不会破。
贺勘当然没说那箱火.药的事,那个只是给陈都头的定心?丸而已。
“药不烫了,喝下?罢。”他手指捏着瓷盏,往孟元元手边一送。
孟元元顺势接过,鼻间嗅着清苦的药味儿,随后慢慢喝下?。药太苦,让她不禁皱眉捂嘴。
才放下?瓷盏,贺勘的手伸了过来,手心?中躺着两颗饴糖。
他擎着自己?的左手:“吃了糖,嘴里就不苦了。我小时候喝药,我娘……”
话音戛然而止,贺勘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把两颗糖塞进?了孟元元手中。
孟元元收下?饴糖,随之缓缓起身:“公子先休息罢,明日我来帮你换药。”
她从桌前离开,颔了下?首,便?拉开了房门,走出去。
“元娘,”贺勘跟上两步,站在门边送她,“去红河县的事不必急,你可以想想,最后自己?决定。”
孟元元点了下?头,说好。
。
翌日。
经历了不平静的一夜,昨晚的事情已经传遍南城。码头上空荡荡的,水里除了贺家的船,已经没有?别的船只,大都靠去了北岸,那边相对安定。
平日江边会有?渔民,也有?等?船过江的人,今天什么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药浴的原因,孟元元睡得?还算好,昨夜的凶险并没有?入她的梦。睡了有?三个时辰,她才从床上起来。
等?她收拾好,便?想去贺勘房间。
刚到了人门外,房门虚掩,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桌旁,贺勘左手托着自己?的右臂,兴安正在帮他缠绷带,手里毛毛的没有?轻重?。
“我瞧着贼人没给我砍断手臂,倒会叫你给勒断。”贺勘道了声,看?眼乱糟糟的包扎,甚是嫌弃。
兴安苦笑一声,手里放轻:“公子,我看?是你想让少夫人给你包扎罢?”
“别去吵她,”贺勘低着嗓音斥了一声,“她昨晚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