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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少年穷16+17+18对于王家……

对于王家的众人来说,萧郎君和他们家五娘子大吵一架,闹了个天昏地暗的消息,本也不算个新鲜事。

虽说这次似乎是格外声势浩大了一些,从规模上来看,也算是空前绝后的,但两人吵架闹别扭原是常事,所以一开始,包括家主王祎之在内,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过不了两天,或者萧逸容又把人哄好了,或者王珂自己把气出了或者干脆忘了这一出了,也就没事儿了。

就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萧郎君对上五娘子,脾气总是格外的好——而从某种角度来说,由于五娘子总是有气自己就出了,有仇自己就报了,什么事情都不会藏在心里太久,所以,也算得上是脾气好?

总之,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王府上下从主子到下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开始,都抱着很是乐观的态度,看待两人的这次争吵,总以为再等一等,就能等到风波过去,归于平静。

谁知等来的,却是萧逸容提出的退亲。

话说得很是意味深长——说鸠占鹊巢已久,如今也该成全有情人······

这一次的萧逸容,并没有因为王珂的缘故多次遭到陷害,差点儿身亡,但他所下定的决心,却比九死一生后的还要更坚定,还要更决绝。

萧逸容也算是能称得上一句用情至深了,何况九十九步都走了,这最后的一步,也总是格外能够坚持,格外不舍得放弃的···光只是那一句往他心窝子上戳刀子的话,当然还不足以令他下定决心。

但他下定不了决心,自然有集云帮他下······

——那一天,刚好谢子璋奉祖父之命,上门讨要一幅王祎之所藏的秋菊图,想要借走观赏。

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放在这两个国之栋梁、名士典范的身上,也是一样,谢公的原话,说“怕王祎之那厮舍不得”,或者谢子璋这个小辈儿的面子不够大,另还有一位很得谢公看重的门客,也一同前来。

若只是谢子璋便罢了,既有外客,萧逸容也难免作陪。

从来失意人对上得意人,怎么都是别扭。

萧逸容看那风度翩翩、不论是说是笑都恰到好处的谢子璋,横看竖看都是不顺眼。

其实谢子璋何辜呢?就连萧逸容的心里也很清楚,他和王珂之间的问题,不在谢子璋,也不在王尔,只是彼此不合适罢了。

倘若合适,就不会总是令彼此双方都不开心···这样下去,实在是大没意思。

他也并非是一腔热忱的少年人,以为靠一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心就能排除万难,就能和心爱之人永远厮守。

何况阻拦他的不是神佛也不是别的,是王珂的心。

对着谢子璋,前前后后琢磨了一会儿,萧逸容算是把这事给琢磨透了。不愿再坐下去,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逸容似有所感,回过了头去——只这一眼,他就笑了起来。

王珂看着谢子璋的眼睛,那么亮、那么耀眼、那么怡然喜悦,不像对上他时,总是不耐,总是气冲冲···王珂就算对他也有一二情谊,也是远远及不上对谢子璋的吧?从前怎么会不能看透呢?

他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到了心成灰成冰,到了彻底明净,“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才说出的这句话。

而正因为他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明白自己的决心,所以反而不需要曾经的编造过、差点儿出口了的借口。

尽管一开始,王祎之只将萧逸容这走了九十九步才说出口的话不过当做了无稽之谈。

他以一种洞悉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在他看来是故作平静的萧逸容,派人去星阑院,“将萧郎子的话告诉女郎,问女郎是个什么意思。”

王祎之以为,话传过去,不过片刻,他的女儿肯定就会环佩叮当地跑进来,像一团火一样,劈头盖脸闹上一顿,然后事情自然也就有了转机,彼此有了台阶···可是没有。

王珂甚至都没有现身,只是让那个去传话的下人又带回来了一句话,“九郎所说,句句属实,也是集云的意思。倘或再勉强,世上不过多一对儿怨偶,还请父亲斟酌,请父亲成全。”

来传话的人目光躲闪,欲语还住,王祎之怎会看不出异常,自然也知道,王珂说的这是违心之余。

可两个人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却也没法太过一厢情愿地去干涉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只好让萧逸容先回去,说要从长计议。

第102章 少年穷19六年前,奉王珂之命前……

六年前,奉王珂之命前来的静姝,抱着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旧琴,神色倨傲冷漠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娘子说了,愿郎君鹏程万里——山高水长,只要郎君安好,情如此生不复相见。”

说完还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萧逸容为她所传递的王珂的冷言冷语而心内一痛,却不敢耽误,连忙大发急切地追问王珂的病情,她却理也不理,只道“与郎君何干”,就抬头挺胸地走了······

搞得萧逸容走也不是,留,也无益。

怎么六年过去,这个比外头四品大员的女儿还要趾高气昂、气度不凡的婢女,见了他却谄媚地称呼“大夫”,现在一言一行,更是都带着讨好?

萧逸容试探无果,越发自己想得深了,面色都变凝重了,只觉得大事不妙。

——要么,是谢子璋苛待王珂及其陪嫁,她的日子不好过,才让静姝变成了这幅样子,要么,就算不是谢子璋,那也是王珂成亲后的生活并不顺遂,倒让这位大家婢,也学会了些眉眼高低,学会了这些人情世故了。

诚然,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只是王珂,而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郎,出嫁后,便由自家千金变成了他姓之妇,其中艰辛不可说,从前在家中如何自在逍遥,出了嫁到了别人家,就有多小心翼翼,自然也是大有不同的。

就连那诗百里,不也早已写到了吗,“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谁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呢?

但不行。

写在诗经里可以,放在王珂的身上,不可以。

那可是王珂!那可是···王珂。

不知不觉间,在静姝的带路下,两人已走到了景致依旧的星阑院。

院子里的梧桐木郁郁如盖,花草俨然,王珂从前玩笑般所养的那一对儿仙鹤也依然在,不知算是养得不好还是太好,肥嘟嘟的,大约飞也飞不动了,全无仙气地呆呆立在那里。

萧逸容看着这熟悉的景象,躁动不安的心,倒是暂时安定了下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他急是急不出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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