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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
心缓缓落下之后,继而涌上来的是一阵空虚和失落。
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干尽坏事,还被李樯抓到。
简直就像一只脏兮兮的老鼠。
其实,她从前的几年就是这么像老鼠一样活过来的,虽然不至于大偷大盗,但是偷奸耍滑、看人脸色,她早已做得非常顺手了。
到处占点小便宜,才能捡到旁人指头缝里漏下的一点钱财,抱回窝里去妥妥帖帖地收好,谋划下一个天亮要怎么过活。
她之前并不以此为耻,或者说,她从来也没去考虑过这些问题。
只要能活着,孬一点儿又怎么样?
可是唯独在李樯面前,她不愿意如此。
尤其是李樯时不时对她说些很热烈的话,让她忍不住真有了一种幻觉,仿佛她还跟过去一样干净,还能做回从前那块无暇软玉。
但现在,这层幻想被揭开了。
她和李樯的差距分毫毕现地摆在眼前,李樯是手执利剑的执法者,而她是在界限边缘游走的肮脏鼠辈。
她竟还要这样的李樯来包庇她。
她真的……令人生厌。
“……胜玉。”李樯唤了她一声,刚刚刮过她鼻梁的手指移了上来,从她眼下蹭过。
胜玉抬眸看他,见李樯神情有些无奈,混着些许心疼。
胜玉坐在他面前,眼眶慢慢变得红彤彤的模样,终究让李樯忍不住心软了。
他干嘛非得吓她呢。
真是改不了的恶趣味。
他郑重道:“我错了。胜玉,你什么都没做错,不用怕,好吗?”
胜玉看着李樯,目光一时无法错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哄她。
明明她是犯错的那一个。
他不变得厌恶她,就已经是好事了。
可是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仿佛她是什么珠宝,生怕她会受到一点点伤害。
胜玉心里越发乱了起来。
李樯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她,里面盛满真挚。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对你说实话吧,这些日子,我发现你似乎有些奇怪,好几回找你你都不在,所以好奇而已。”
原来如此。
按李樯的说法,他肯定很早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吧。
只是一直没有对她说什么,原来这段时间以来,李樯一直都在容忍她。
胜玉心里的愧疚越发重了些。
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对李樯说真话。
她酝酿了许久,再开口:“没什么……只是处理一些颖儿姐走后留下的东西罢了。”
李樯点点头,似是出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胜玉,你在这里孤身一人,我真的很担心你,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我也想替你分忧。所以,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好吗?”
李樯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很柔软,像是下一刻就会蹭上来,黏人又忠诚。
胜玉心弦忍不住一动,但是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樯,谢谢你。但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欠你太多,我还不起。”
“那有什么不好还的,我还不好打发吗?这样吧,你同我出去玩一次,我替你做一件事,不错吧?”李樯似乎说得随意,其实,他还在惦记着那场胜玉没陪他看的焰火晚樱。
胜玉蹙了蹙眉,隐约觉得不好。
“这种事怎么能……”作为交易?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李樯几乎是带着些哄:“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李樯拽着她裙摆上的飘带把玩,哼唧两声,才终于不说什么了。
“那你明天陪我用午饭。这几天,你都瘦好多了。”
李樯埋怨地看着她,胜玉被他看得有些手痒,有点想摸下他的脑袋。
“好。”她答应了。
李樯面漆那个满意,这才放她走了。
软轿载着胜玉离开的背影消失。
李樯坐在空荡的屋子里,指尖下意识地在扶手上慢慢地敲了起来,原本生动的脸色变得面无表情。
一个手下适时进来,单膝跪在他脚边。
李樯冷漠的嗓音从上至下传来。
“去查,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自此之后,胜玉安静了好几日没有出门。
直到一天夜里,她终于忍耐不住,披着斗篷徒步去了雨灵乡。
到小木屋时,胜玉双脚上的鞋都已经破了洞。
她叫醒邓四保护自己,透过小窗,看见被束着手脚倒在里面的胡不峰。
不能再拖下去了。
时间拖得久了,胡不峰可能会察觉到这场骗局的不对劲,胡不峰的家人或许也会找他。
胜玉咬咬牙,冒险推开了那扇门,慢慢走进去。
胡不峰似乎昏睡着,并未察觉她过来。
胜玉靠得近了,看到胡不峰几乎遍体鳞伤。
这也是她的罪证。
胜玉心上仿佛长出了荆棘,又焦急,又疼痛。
她犹豫着,要不要解下伪装,直接以本来身份同胡不峰交涉。
或许她不需要这样折磨胡不峰,而是可以跟他谈判。
在她犹豫时,胡不峰梦中发出一声痛吟,腿脚缩了缩。
这一挪动,使得原本就已经有些破烂的裤管更加散开来。
借着月光,胜玉看见胡不峰膝盖下方有一处显眼的伤疤。
似乎是陈年刀伤,那疤痕的形状尤为突出,可以看出愈合的过程定然十分艰难,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及时用药,就是因为使刀之人手法毒辣,让伤口轻易无法愈合。
胜玉不由得凝神细看了一会儿。
这伤疤的形状,像是有几分眼熟。
怪事,她怎么会眼熟胡不峰身上的伤口?
她与胡不峰根本没有交际的。
……胡不峰与李樯,倒似乎曾有过冲突。
胜玉忍不住屏息,往李樯的方向仔细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
胜玉终于想起来,李家就有这种形状的刀。
刀背上覆了一层铁片,如同弯钩,在刀刃伤人时,还能同时挖出敌方的血肉。
李家的当家身边常年跟着十数侍从,他们就用着这样的刀。
因刀身形状特殊,这种刀从不入鞘,无论走到何处都闪着锋锐寒光。
因此李家在尊享圣宠的同时,也让其余世家忍不住胆寒。
看来胡不峰说的,与李樯之间只是“小误会”,果然全是谎话。
若真只是小误会,怎会让李樯身边的侍从下此重手,甚至刻意留下此种伤疤,如同烙印?
可是当年胜玉竟然对这人与李樯之间的冲突全然不知情。
胜玉在胡不峰身边待得太久,他终于有所察觉,从昏睡中醒来。
见到面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