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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然也是想看的。”

祁越托腮百无聊赖看着周清弦,咬下一只赤狐递来剥好的葡萄,画影剑被他制在空中,侮辱似的转悠几圈,又摔落回周清弦脚边。

久久不得回应,正当他伸了懒腰,以为周清弦要放弃之时,下一瞬,寒光忽闪,画影剑便聚了所有灵力,电闪雷鸣般斜刺上前,剑身洒出赫赫星点,仿佛下一秒便化作明利月光,带着流云长风,势要斩破世间万物。

沈知晗似乎也在那道剑光中,看见了漫天流星。

这是周清弦使尽全力的一击了。

他天赋不如祁越,修为不如祁越,曾经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在祁越眼前与虫豸并无差别,连这道能劈裂山河之剑,于他看来,不过是处理起来有点麻烦的拦路小石。

可周清弦还是愿意一试。

他这个人死板惯了,却又有些从小养成的气傲心高,一旦坚持的事,纵使知道会失败,也想义无反顾的尝试。

沈知晗紧紧盯着画影,见它与祁越召来的玄铁剑相撞,霎时间火光四溅,碰击铮琅作响,层云翻滚间,玄铁化作万道剑光,照彻黑夜同时尽向画影汇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已显龙形的画影剑光被玄铁剑击刺打散,那柄秋水凝清光的画影,连同剑柄上被细致绑好的剑穗一起,于众目睽睽之下化作片片碎屑,琉璃金光般飘飞散落。

神器之所以是神器,正是因为他独有,且极难被外力摧毁。

祁越轻松之间便能毁去画影,可见修为之深厚,实力之强劲。

他手握多年的神器画影成了漫天碎影的残骸,胜负已分,周清弦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神器与主人在一起多年,早就生出羁绊相随,画影剑毁去的一刹那,周清弦仿佛也受千斤重砸击,兀地吐出大口鲜血。

沈知晗要上前阻止,却被陈青元捉住了手,他劝道:“这俩人打架我们看看热闹得了,可别凑上去出事,我好不容易才寻到公子……”

沈知晗失了修为,竟连一只手掌也挣脱不开,他一面要摆脱陈青元,喊道:“放手!”又急切看着前方,口中声声叫喊被淹没在人群嘈杂叫好中。

魔域之人爱极了热闹,喝了喜宴酒,愈见血愈是兴奋。

他们高喊:“杀了他!”

“他的骨头能做酒,皮肉能做鼓,头颅悬上城墙,让那些正人君子看看他们心中新一代领袖,是如何被尊上踩在脚底的!”

周清弦并没有停滞的想法,他没了剑,却还有一双手,一身苦练多年的修为。他如沈知晗记忆中一模一样,心贯白日,一清如水,即使身形踉跄,也一步步坚毅向前,从无怯意。

他说:“把他还给我。”

世上再无二般这样的人。

许是过度的挣扎与满脸泪痕吓到了陈青元,才松开手,沈知晗便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他挤过一座座山似雄壮的兽人,再过十步,便能拦在周清弦的面前——

祁越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正是沈知晗方向。

他眼带笑意与沈知晗对视,口中回道:

“不行。”

下一瞬,玄铁长剑自月下而来,由后至前贯穿了周清弦。

血液飞瀑似的溅出,向来纤尘不染的雪白道袍染上污浊的红。

皎洁月色像是层淡薄的霜落在失了生机的身体上,与他这个人一样,向来冷清。

沈知晗睁着眼睛与嘴巴,他的世界好像突然便寂静了,周遭人物也变得影绰不清。

他呆呆地看着地面上苍冷的尸体,周清弦冠玉脸颊沾了脏污,眼睛也仍在睁着,没人替他闭上。

声音阻在喉间,一霎的沉寂后便是突如其来,蚀骨腐心的痛楚,最冰冷的严寒蔓入神经。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战栗颤抖,好像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只源于体内最的痛与惧。

他疯了一般要上前,摔在地上磨破了膝盖手掌,祁越只抬了抬手,人群中便走出几人,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的身体。

沈知晗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话语,只一味哭着,眼泪流不尽似的淌,好像忘了自己肩膀早被压制,仍不知倦怠向前爬,指尖抓挠在地,甲盖外翻,留下数道淋漓血痕。

周清弦安静躺在面前,两人只隔几步之遥,可无论怎么爬,都只在原地挣扎。

宾客们又恢复了喧闹,来来往往地畅快饮酒,大声交谈,好像这出闹剧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有人在意,没有人记得。

他们只知道今日是魔域新主的喜宴,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来向魔尊要人,最后被斩于剑下,当作酒会助兴。

沈知晗死死盯着周清弦的尸体,听震耳欲聋的吵嚷喧乱,听他人起哄让魔尊与夫人亲吻行房,他冷得发抖,仿佛从云端向下坠着,永永远远没有尽头。

后来渐渐没了知觉,阖眼前一刻仍贪婪地望向那抹被染了艳色的白,视线朦胧,肿痛到掉不下泪,恍惚间初雪降下,羽毛般轻飘飘落在自己发间,化作薄凉的水。

是了,周清弦这个人如清风如皓月,如山间静立的松,如海面不起波澜。

就连离去,也该配一场干干净净的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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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的故事线是没变的,因为和世界线的变动影响不大,即使他爹不是宗主,还是有权力将沈驱逐出宗

第143章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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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生了一场大病,浑浑噩噩不知过去多久,能重新下地行走,已是落满白雪的日子了。

这期间无人来看他,只有放在桌面的馒头白粥证明有人曾来过这间屋子,装作昏睡等了一日,原是膳房一位曾经见过的小姑娘不忍,每日带点剩饭菜给他作食充饥。

归墟宫处处丹楹刻桷,落了雪金中添白,格外好看,外出之时,恰好撞见宫门处路过祁越。

沈知晗习惯性唤他,却见祁越看他表情说不上的怪异。

他问:“小越?”

祁越道:“好这么快?”

沈知晗点头,听他又道:“该说你心大,还是脑子有病,到了此刻还能对我好声好气。”

沈知晗不解。

祁越上前两步,捏上他瘦削不少的脸颊,阴恻恻问道:“不恨我?”

“有些怪你,可是一觉醒来,又变得没这么难受了,”他道:“我从小爱偷懒,却总想着自己能凭空涨修为,现在想,也许是对我的惩罚吧。”

“只是,我并没有……如你所说那般不堪,除了你,也再无他人。”沈知晗拢了拢身上唯一一件外袍,“你该相信我的。”

“你在说些什么,”祁越听着总觉何处不对,截口打断,“我杀了周清弦,你便一点不气?”

意想之中的反应并未到来,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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