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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想表现得开心自然一点,却怎样都只能让自己表情变得更丑陋:
“——毕竟你们,是我仅有的朋友了。”
短暂惊诧后,沈知晗平复心境,睫尾低垂,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呢?”
张扬:“前几日我被救出,便托阿央取了算筹与反应灵力损耗之物。我不敢再轻易令人使用术法,只好先从隔空取物开始,一步步往下试。”
“这是与开启世界通道同一本源的术法,阿央灵力并不高,我也不敢让他一时耗费过多,只用了在他能力范围内几件大小差距较大的物品,再按相同比例去计算,最后得出的——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什么?”
张扬:“一时半会解释太难了,只能说我算出了究竟需要多少灵力才足够开启令我能回家之路,但是数字实在太大太大,不是简单几个人能够做到的……到此时我才知道,为何喻飞章,仅仅用了一道术法,便落得如此下场。”
沈知晗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仍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要如何凑够这些灵力?”
“这世间有两处灵力汇聚之处,一处在南华宗,一处在魔域,借这两处制成吸收灵气的阵法,假以时日,便能凑齐所需灵气,开启联通世界之门。”
“……需要多久?”
“灵气不能一时取尽,只能缓慢进行,若到了后期不足以继续支撑,那便吸收时间,生命,只要是能填充之物,皆能促成阵法形成……我有一递增之法,前期并不会引人觉察,只会在每下一轮中取上一轮双倍之量,这也是最适合阵法的运行规则。”
果真如此,那些他看不明白的数字,隔断时间的记录,如今彻底得了解释。
侵蚀世间数百年灵气的阵法,追根溯源,原只是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语。
一切的一切,都从此刻开始。
沈知晗闭上双目,继续道:“魔域尊主生性暴虐孤僻,从不与人合作;南华宗宗主更是大义在心,自然不会同意你这等自私行为。”
“你竟在担心这个,”张扬道:“这好办,我早已让阿央先去做了需要做的事,”
“需要……做的事?”
“听闻南华宗宗主刚正不阿,独独对夫人用情至深,甚至不惜为她屡屡打破自身准则——所以,我令阿央去取了主角后期才能得到的神物宝焰图,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令他妻儿陷入无人能唤醒的昏迷中。”
“用此威胁南华宗宗主?”
“不是威胁,是帮助,也是交易,”张扬答道:“能救他妻儿的全世界只有我,同时我会将世界真相告知,令后任的南华宗宗主看守记录,而他们则用一部分术法冻结时间,待阵法大成,我会带着他们一道离去。”
“你、你要带他们一起回你家乡?”
“是,我想这个条件……周宗主应该不会拒绝。”
沈知晗喉头一紧,知晓他们此时还不知回雁峰泉眼已被毁去之事。
也是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当初的周宗主,是因此才同意珠联璧合在回雁峰施展,也明白为何——南华宗冰室里,长久存放着棺椁中容颜不改的二位宗主。
这成了南华宗历代宗主相传之密,替张扬守护记录阵法变化,自己寿元将至时,便将秘密告知下任宗主,自己进入密室中冻结时间,待天门大开,再由张扬唤醒,一道离去。
他咽下一口唾液,抑住加快的喘息,追问道:“那……阵法形成之后,又当如何?”
张扬:“我会带二位与我一同将书中主角的机缘奇遇一一夺取,助我们能开灵根,在灵力被阵法吸汲后的世界中快人一步修行,要成为天下第一亦不是难事。”
“可原来的主角怎么办?”
“他本就带着天下气运,只不过成长得慢些,这没什么——我还期待,他早日步上剧情正轨,替我戮尽皇宫中的那些畜生。”
沈知晗抬眼望向相柳,“那他……?”
张扬:“阿央既不愿离去,便遂他的愿,让他在此处当上永久的掌控者。”
相柳冷冷觑了一眼沈知晗,他如今灵力微弱,沈知晗仍是没来由得打了个冷颤。
张扬继续道:“祁越的修行之路我再了解不过,只要让阿央在他第一次入南华宗秘境时偷梁换柱,自愿接受相柳传承,那便能一步步侵蚀他的神识情感,到最后,这具身体将彻底属于阿央。”
“至于你我初姑娘三人,境界与寿元挂钩,只要专心修行,支撑到九百年后天门开启,便能彻底离开此处。”
“我们各得其所,岂不妙哉。”
第137章 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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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谎称事情太过复杂,要暂缓消化一番方才张扬话语,借机拉过祁越到院中,抚平他从相柳进屋便紧皱的眉心。
祁越咬牙不甘,忿忿道:“师尊为何阻拦我?之前你不让我杀张扬,是因我们还未弄清相柳为何能侵入我身体,现在事情再清楚不过,杀了他便能一了百了。”
沈知晗道:“你别冲动,我没说不动他,可他能在灵力低微的情况下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被我们这么轻易斩杀,贸然行事,反倒打草惊蛇。何况他们手中还有能救南华宗宗主妻儿之物,他儿子为下任宗主周鹤礼,若他妻儿不醒,便不会有之后的周秉常,更不会再有……”
沈知晗话头一顿,祁越当即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双眼忽地湿润,指尖猛然攥上沈知晗衣领,手臂青筋突起,便是近乎低吼一般出声:“更不会有什么?更不会有周清弦是吗?师尊,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保护你一起坠入晦冥海的也是我,那人要侵占我的身体,销毁我的神识,可到如今,你念着的还是他。”
沈知晗从来见不得祁越难受,更遑论地盈盈落泪的可怜模样,忙回抱他身体,安慰道:“不是……不是,我自然知道你待我好。我的意思是,我们目前所做一切,都基于张扬与相柳身上的变动,在能不涉及其他的地方尽量相避,南华宗泉眼已毁,若是再改变必然进程,我不知道会发生何事,甚至连我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些变动而不被捡回宗门,与母亲死在那个严寒的冬日也不可知。”
他认真道:“也许我无意识是带了对周清弦曾经的私心,可是我既与你在一起,便不会再和他扯上关系,这是我早就答应你的,也从未改变过。”
“你相信我,好吗?我们问出那件器物所在,救回周宗主妻儿,我再与你一同想法子杀掉相柳——若是没有猜错,当张扬知道泉眼已毁,彻底放弃回家的时刻,便是我们能回到八百年后之时。”
他手忙脚乱拭去祁越小珍珠般啪嗒啪嗒掉落的泪,温声哄他安慰他,祁越化作姑娘家的小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