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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出租屋。她把自己藏在里面,门窗锁死,不让任何人扣开门扉。
眼前暗影重重,她极力睁眼,借着灯光仔细看近在咫尺的人,他迷人而又危险,她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她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黑洞里,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她很怕自己后面无法全身而退,可又着实不舍得放弃这份温暖。
人呐总是这么矛盾,一边害怕,一边又痴迷。理智和本能相互撕扯,形成相悖的两股麻绳,不知谁才能占据上峰。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夜风拍打窗户,发出细微的声响。
微风携裹进窗外湿寒的空气,冷却了室内的温度。
程新余瑟缩了下肩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靳恩亭已经进了浴室。耳旁一直萦绕着淋漓的水声,很像钢琴误触的琴音。
程新余靠在床头,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突然觉得心里很空。心脏有巨大的空洞,多少东西都填补不满。
她扭头往窗外看,夜色朦胧,无边灯火绵延不尽。成片高楼倒映在她眼中,变成了紧凑的一小块一小块,很像在堆俄罗斯方块。
青陵有最美的夜景,有最热闹的夜生活。可惜都不属于她。
她很清楚自己是要离开的。她对这座城市毫无留恋。她短暂的停留一程,最终还是要回老家,回到属于她的位置。
她和靳恩亭也是一样。露水情缘,彼此相伴一段,给予对方温暖和爱抚,最终分道扬镳。
在此之前,她应该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两人的衣服散了一地。靳恩亭刚刚嫌碍事,还把她的手机给甩到地板上了。
程新余弯下腰,从他的西裤底下找出了自己的手机。
摁亮屏幕,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三了,马上就九点了。
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不得不说,靳恩亭这家伙的战斗力可真强悍,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停不下来。
通知栏挂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程新余逐一清理完,还剩最后两条微信消息。是郭欣然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
当时她正和靳恩亭忙着办正事,哪里还顾不上看微信。
郭欣然:【新余,这是曲周吧?】
这条语音下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模糊,显然是抓拍的。不过曲周的脸还是很好分辨的。照片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生。女生挽着他的胳膊,举止亲密。
这个女生很眼熟。程新余很快就想起她是谁了。分明就是那天在咖啡厅和曲周相亲的女孩子。
她回过去一条语音,“是曲周。”
那边郭欣然秒回语音。
她点开语音,凝神仔细听——
“草,这渣男居然是我堂妹的男朋友!”
——
靳恩亭洗完澡出来,卧室已经空了。程新余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散落在地的衣物被人细心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鹅绒被平铺在床上,两只枕头摆得整整齐齐,跟没睡过一样。
有人尽力将这间屋子恢复原样。
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程新余根本就没来过他家。
他踩着拖鞋追到客厅,照样没见到人影。
她短暂存在了一瞬,又凭空消失了。
灶台上那锅烧到一半的水倒是还在。靳恩亭的手指伸进锅里探了探,水已经冷透了,寒意包裹住他的皮肤,渗进骨头缝里。
他记得燃气灶旁应该还有两盒馄饨。现在只剩下一盒了。还有一盒被人拿走了。
跟第一晚一样,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偷偷开溜了。
他本能地捞来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压根儿没她的手机号。
这么晚了也不好再麻烦谢秘书去调员工档案。
靳恩亭胸腔里的气一下子就不顺了。他咬了咬后槽牙,感觉自己再次被人白.嫖了。
作者有话说:
惨还是小靳总惨,被白嫖不说,还搭进去一盒馄饨。哈哈哈~
【注】:取自电视剧《尘封十三载》台词。
第21章 第21顿饭
◎“几千亿夸张了。”◎
第21顿饭
程新余到家后, 第一件事就是去开热水器。
她现在很想洗澡,可惜没热水,要等。
饿得久了, 肚子已经没知觉了。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吃晚饭,打工人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然明天都没法搬砖。
她要把那盒馄饨给煮了。
明明她家也有菜, 随便烧一下也能对付今晚的晚餐。
刚刚从靳恩亭家离开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顺走了一盒馄饨。大概是她离家太久了,她想尝一下妈妈的味道吧!
锅里盛满水, 蓝色火苗扑腾闪烁,轻轻舔舐锅底。
见锅里的水翻滚沸腾后, 程新余揭开保鲜盒盖子,里面的馄饨已经软化了,表皮浮出一层淡淡的水雾。它从冰箱里拿出来太长时间,冰早就融化了。
把馄饨放进去煮,颜色乌突突的, 带着点惨白,总感觉味道不怎么样。
但出人意料的,它很好吃。肉馅保留了原本的鲜香味, 皮也很薄, 煮熟了晶莹剔透。
这还是冻久了的滋味, 如果是新鲜的,味道必然会更好。
靳恩亭母亲的手艺可真好啊!
她自己调了酱汁,狼吞虎咽, 一个不剩, 席卷干净。
填饱肚子后, 热水器里的水也烧好了。
程新余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澡。
她喜欢洗很烫的水, 热水浇在裸.露的皮肤上,氤出一片片粉红。
左边肩膀横着两道明显的红印子,她侧过身体,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背,上面同样有几条。
狗男人说好了温柔,结果下手一次比一次重。这家伙的话根本没法信。
这人甚至变态到磨着她一遍一遍问自己的身材好不好,就跟个幼稚的小屁孩一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可劲儿夸他身材好。甭管违不违心,夸就是了。
他倒是十分受用。鼻腔里溢出得意的闷笑声,就好像小孩得到了心仪的糖果。跟他白日里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态大相径庭。
人果然是多面性的。在此之前,她哪里知道靳恩亭私下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洗完,换上干净的睡衣。
程新余没洗头,太晚了,不愿吹头发。长发扎成丸子头,垂在脑后,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脖颈。
她踢了拖鞋,躺上床。身体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她闻着被子上熟悉的青柠香,神经不自觉松懈下来,很快就找回了归属感。
她从靳恩亭家离开,和曲周没关系。这人早就被她打包清理出她的生活,不管他现在做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