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蜩鸣愣了一瞬,定睛看去,然后惊讶地发现下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傅季秋。
他和上次一样站在楼下,只是这次连伞都没有打,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的身上,最外面的大衣已经白了一片。
有一瞬间谢蜩鸣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于是下意识向前又看了一眼。
确实是傅季秋。
一时间谢蜩鸣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人疯了,外面下着雪又是零下,他就这么站在外面是生怕自己生不了病吗?
热水烧好了,谢蜩鸣关了火,将暖水袋灌好,然后转身向卧室走去。
他本不想管,然而走到客厅时,脑海里却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无论怎么说,自己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因此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披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门内外就像是两个世界,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谢蜩鸣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更加不敢去想傅季秋到底在这样的温度里站了多久,只是快步向楼下走去。
此时已是深夜,楼下空荡荡的,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傅季秋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仰头望着楼上,不知是在看雪还是在看风景。
他穿得依旧是早上的大衣,衣服上落满了雪,垂在身侧的手掌因为裸露在外面而冻得有些发红,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熄灭的烟。
傅季秋听见动静,收回了目光,向他看去。
傅季秋的眼神很平静,大概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因此并没有动。
直到谢蜩鸣走到他面前,他才好似回过神来,无声地喊了一声,“鸣鸣?”
“你是不是疯了?”谢蜩鸣皱着眉头问道。
傅季秋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抬手似乎想要碰碰他,然而还没碰到,就反应了过来似地收回了手。
然后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手心。
手中的痛意似乎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傅季秋望着他,这次终于喊出了声,“鸣鸣。”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傅季秋没答,只是垂眸看向他只穿了睡裤的腿问道:“腿还疼不疼?”
“你……”
谢蜩鸣从未觉得和他交流竟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
“你快回去。”
“嗯。”傅季秋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散,但还是努力望着他,“你也快上去,一会儿腿该疼了。”
谢蜩鸣见他终于应了,正准备离开,然而刚一动作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仔细看起他来。
“怎么了?”傅季秋望着他问道。
谢蜩鸣没说话,犹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果不其然,傅季秋的额头滚烫一片。
“你发烧了。”谢蜩鸣望着他苍白的面色说道。
“是吗?”傅季秋也跟着抬手摸了一下,随即不甚在意道:“没事。”
“你真得没事吗?”谢蜩鸣看着他微晃的身形问道。
他实在不想多管闲事,但今天的天气这么恶劣,傅季秋又发了烧,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如果就这么让他开车回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谢蜩鸣肯定会一辈子过不去。
因此只能无奈道:“你先跟着我上去。”
谢蜩鸣说着转身向回走去,然而走了几步一回头,才发现傅季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般依旧站在原地。
谢蜩鸣见状,只好再折回去,拉着他的胳膊向楼上走去。
哪怕只是握着他的衣服,谢蜩鸣还是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傅季秋不知道在雪里站了多久,整个人冷得像一截冰。
谢蜩鸣根本不敢去想他衣服里的身体会有多冷。
因为谢津津已经睡了,所以谢蜩鸣只开了一盏小夜灯,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又拿了退烧药让他吃下去。
傅季秋难得听话地一一照做,只是目光一直望着他,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似乎一眨眼,谢蜩鸣就不见了。
傅季秋的身上还有没有拍净的雪花,遇暖融化,全部化成了水渗进衣服里,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
他本就发了烧,谢蜩鸣怕他一直穿着湿衣服加重病情,于是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
傅季秋实在太高,哪怕谢蜩鸣找的已经是自己最大号的衣服,傅季秋穿上依旧短了一截。
上衣整个手肘都露在外面,裤子也成了七分裤,显得有些滑稽,但傅季秋却很满意。
谢蜩鸣从小卧室抱了一床被子给他,让他睡在客厅。
自己则回了卧室。
谢蜩鸣睡得很轻,半夜的时候,他似乎隐隐听见了外面有什么声音。
谢蜩鸣想起傅季秋还发着烧,于是强忍着困意起身来到客厅,这才发现是傅季秋在说梦话。
他走了过去,抬手摸了摸傅季秋的额头,发现竟然比刚才在楼下时更烫了。
除了额头,其他地方也开始发起热来。
他似乎很难受,眉头紧锁着,嘴里喃喃着什么。
谢蜩鸣觉得他的情况有些不对,想要去拿温度计给他量量体温。
然而刚一动作,手腕却被人紧紧扣住。
傅季秋的掌心很热,像是烧红的烙铁,那股热意汹涌而灼热,就这么渗进了他的肌肤,让他下意识想要逃离。
“鸣鸣。”傅季秋睁开了眼睛,然而眼神却很空,似乎还在做梦。
“放开,我再去给你找点药,你发烧了。”谢蜩鸣试探着和他说道。
傅季秋不知有没有听见,只是将他握得更紧,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就在谢蜩鸣想着要不要打120的时候,却见傅季秋重新闭上了眼睛,将他的手拉近,额头轻轻抵了上去。
然后喃喃道:“我又梦见你了。”
谢蜩鸣闻言一愣,垂眸向他看去。
傅季秋的似乎已经重新睡了过去,眼睛紧紧闭着,脸上带着一种幸福的神情,仿佛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傅季秋的额头很烫,整个人仿佛要烧起来一般,他拉着谢蜩鸣的手,因此这种热意毫无阻挡,就这么传进了他的身体。
有一瞬间,谢蜩鸣觉得自己似乎也发起了烧。
他愣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抬起傅季秋的手,想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接着再去给他找点药喂他吃下去。
然而就在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借着沙发前的小夜灯,谢蜩鸣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犹豫着掀开刚给傅季秋盖好的被子。
然后就见他的左手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纹身。
那个纹身和谢蜩鸣当年纹的很像。
只是换成了不同的两个字。
鸣鸣。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烟疤
傅季秋穿得是他的睡衣,因为袖子太短,所以手腕处的纹身就这么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