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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啦!”

魏琳每日不是去纺织厂视察,就是去葡萄园内乘凉,她取下自己的斗笠,也笑着回应她们。

“新的织布机已经做出来了,你们想要吗?想要我就托工匠多做几架。”她凑近看着女娘们灵活的双手,问道。

她给工匠们提供了一点思路,新的织布机做出来后,比起现在人们常用的斜织机,又提高了不少效率,魏琳瞅着新织布机看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前在农村里见过的织布机。

她在学校当老师之前,曾经去一些山区里支教过,在有些落后的农村里,还在用着这种样式的织布机。

虽然以她的眼光来看,新织布机很落后,还要依靠人力,但是对于大夏的庶民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好用的工具了。

有几位纺织工听见她的话,笑着问道:“要花很多钱吧?”

虽然纺织厂和敦煌郡签订了合约,这些工人也能领到工资,但在来到鸣沙县之前,许多人都是身无分文的奴隶,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积蓄。

“成本价,成本价。”魏琳笑了笑。

“成本”这个概念,她在课上是说过的,所以工人们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缩紧裤腰带,买一架新织布机。

如果买一架新的织机,那他们就能在家中织布,为自己做一身新衣服。

不过新织机即便是成本价,也暂时不是他们能负担得起的,纺织厂内的这几十架珍妮纺纱机,都是魏琳从县衙中抠抠索索出来的。

敦煌郡要开纺织厂,自然也要和她一样负担起新织机的成本,王婉外出溜达了一圈后,总结了鸣沙县和敦煌郡发展模式的不同,给魏琳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魏琳大为震撼,出去玩还不忘工作,这是何等的人才啊!

她没有教过王婉如何写报告,是她自己看着魏琳的总结笔记摸索出来的。

王婉算是魏琳身边最亲近的官吏,一向能理解到她的意思,这份报告魏琳转手就交给了俞刺史。

俞刺史长吁短叹:“哎哟喂,人家身边怎么就有这种大才啊。”

别架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毛笔,您老这是在暗讽谁呢?

他瞅了一眼王婉所作的报告,冷哼一声,什么奇怪的文书?我难道就不会写吗?

刺史府上下掀起了一股写报告的风潮。

陶都护来到敦煌郡后,也对这种新奇的文书方式产生了兴趣,得知是王婉所作后,感叹道:“难怪魏县令如此看重她。”竟然让一位女娘担任县衙的主薄。

他拜访完俞刺史后,又向俞刺史传授了许多从乡野间听闻的偏方,希望能治好俞刺史看上去很是严重的腰间盘突出。

俞刺史:“……”你小子不上道是不是?

他无情地把陶都护赶回了安西都护府,自己继续窝在敦煌郡内,偶尔出去看看正在修建的纺织厂。

陶都护被赶走后,也丝毫不恼,好脾气地回到自己的都护府内。

水泥官道已经被修葺得差不多了,大营按照魏琳的要求,在中间留出了能跑马的黄土路面。

安西都护府内的异族人都忍不住跑到官道上,一时间人头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军又打了过来。

“今年可以过个好年。”陶都护看着人群,对都护府的属官说道,“他们都不用缴纳赋税了,总会轻松一些的。”

西突厥被灭后,他们不再会被那些大贵族压榨,但还要给大夏交纳粮食,脱离了他们惯常的游牧生活,许多人心中都很惶惶不安。

好在新君仁慈,免除了庶民们一年的赋税。

他在外游学时,见过了不少乡间的农人,老天爷不开眼的时候,地里产出不多,还要缴纳赋税,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他。

他又想起鸣沙县庶民的模样,长叹一口气。

中原的庶民们,也许连域外都比不上。

鸣沙县的庶民还能吃饱穿暖,但中原各个州县的庶民,能好运地遇到这样的县令吗?

新皇即位,普天同庆,陶都护想到,也许今年大家都能过得很好,但很快,现实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春雨连绵,对于北方来说,今年确实是个好年,但对于背靠长江生活的庶民们来说,一场接连一场的大雨,就是上天的怒意。

……

大雨冲刷着地面,江水汹涌,卷走了不少生灵,伴随着江水的怒吼一同被吞噬。

魏琳正忙着考量和敦煌郡的纺织厂的合作事宜,就收到了赵务的来信。

她收到信的时候,洪水正在黔州和荆州的土地上肆虐,江面上随处可见肿胀的庶民的尸体。

他在信中写明了这次的洪灾,言明自己已经和庶民上山避灾去了。

魏琳这才得知黔州附近发生了洪涝,皱着眉看了许久。

赵务在渝州的刺史府上担任长史,正挨着黔州,也遭受了大量的降雨,魏琳飞快地在信中写下,如果碰见了泥石流该怎么办。

如果不幸碰见了泥石流,应该往垂直于泥石流流动方向的山坡上跑,魏琳写完信后,飞快地往驿站跑去,要求老马夫将信迅速送到敦煌郡,再由敦煌郡的信使送往渝州。

渝州的受灾程度很轻,并不像下游的黔州和荆州一般,所以赵务还能将自己的信寄出。

司清刚在皇帝的位子上没坐几天,龙椅都还没捂热乎,就收到了黔州刺史的急奏。

黔州并荆州刺史一同上奏,长江洪涝,淹死了不少庶民。

庄稼被损害,幸而圣上仁善,免除了庶民们的赋税。

司清看着上报洪灾还不忘拍马屁的黔州刺史,气急反笑,拍着桌子发脾气道:“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着拍马屁!”

林少傅走入殿内的时候,就看见新皇这副发怒的模样。

“死掉的是庶民,不是待在刺史府里的他们。”他最近正忙着特科一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轻的新皇。

司清鼓了鼓腮帮子:“就不能学学荆州刺史吗?”荆州刺史就条理清晰,只捡重点来说。

他没想到的是,荆州刺史不拍马屁,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正直,而是因为他的刺史府也被淹了,正和庶民们一块儿避难,没功夫再写上满满一篇的奉承。

林少傅摇了摇头,对于这些地方官吏,显然并不抱什么期望。

一州刺史,很多都由世家子弟担任,他们可不会管庶民的死活,只要上头不降罪下来就行了。

“圣上,要派人前去救灾。”林少傅提醒道。

司清摊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能前去救灾的大臣。

自己杀的人,好像是有点多。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到。

救灾大臣的选择要重重考量,既要是皇帝信得过的人,又要能和地方官吏打好关系,还要能调动起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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