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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汉族的女娘们则羞红着一张脸,偶尔也有胆子大的女娘,不理会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认真地听着魏琳上课。

课堂秩序比她想象中好很多,魏琳稍微放心一点,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剖腹产手术。

生剖活人,这刺激可比一个简单的模型大多了,台下顿时哄闹了起来。

“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做这种手术,”魏琳看着他们,又说道,“因此对于孕妇来说,生孩子就是过一次鬼门关。”

她的说法得到了生过孩子的妇人们的支持,和后世医院里的情景不同,为了能让婴儿更快出生,她们大多都是站着生产的,其中苦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鸣沙县的产婆拿着纸笔不停地记笔记。

作为鸣沙县唯一的产婆,魏琳将县衙内的纸笔挪了一点给她,希望她能记录下有关生产方面的知识,以帮助更多的产妇。

相亲大会结束后,鸣沙县有了不少新婚夫妇,这些人在将来也会成为产妇。

“说起来,我们可以用产钳将婴儿夹出来,”魏琳想了想,又在土墙上画出产钳的模样,“这样可以帮助那些顺产的孕妇。”

她讲了讲产钳的用法,又笑道:“多一分希望,就多一分母子平安的可能性。”

产婆敏锐地察觉,小县令画的这个东西,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活下来。

魏琳看着她发亮地双眼,笑着点点头,表示县衙会帮忙制作产钳给她使用。

她说了一会儿有关生产的知识,又提到了几种常见的妇科病。

大肆谈论生产,已经让许多人难以接受了,还是她说这和每个人都有关,才让躁动的人群平静了下来。

但提到妇科疾病,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这话戳到了部分女娘的心窝,她们忍不住道:“小县令……这种事情,就不用上课的时候说了吧。”

她们的观念根深蒂固,魏琳也很难在一时半会儿改变她们,只能左右看了看,叹息道:“既然这样,那想听的留下,不想听的自己走吧。”

有几位汉人站起身,陆陆续续离开了市集。

魏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说道:“谁没有阿娘姊妹呢?”

此话一出,家中有女性亲戚的部分人选择留下,其余的男子则都离开了市集。

魏琳看着留下来的人,继续说起如何防治妇科疾病。

这堂课上完后,她已经预料到县内会有着怎样的风言风语,接连几天都窝在县衙内不出门。

王婉也上了这堂课,虽然魏琳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神经紧绷,但她努力坚持到了最后。

反正来到鸣沙县后,她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家里人视为离经叛道的行为,王婉看似一面破罐子破摔,一面又忍不住自责自己的行为。

魏琳瞅了她一眼,安慰道:“你家里人又不在这里,你做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提起王婉的家里人,她就忍不住来气,怎么会有这种把女儿仍在边疆不管的父母啊?

王婉长舒了口气,又恢复成温婉模样,笑道:“魏县令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不敢出门吗?”

魏琳:……求别提。

她讲完课后就在县衙内当鸵鸟装死,已经好几日没有去河堤钓鱼了,也没有去葡萄园看情况。

她正对着王婉辩解这不叫装死,只是暂时性地避避风头时,刘大郎跑了进来,大喊道:“小县令!不好啦!牧民和农户又打起来了!”

……

自从魏琳来到鸣沙县后,对于牧民的态度一向是比较柔和,汉人和异族人之间的相处也不像之前那般紧张,双方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这还是她两年来头一次碰见牧民们和汉人动粗。

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县衙,伊利哈木和几个异族人站在河边,对着农户们高声吼着什么。

“伊利哈木!怎么又是你!”魏琳上前,挡在农户们身前。

“不是已经规定好了牧场的区域吗?你们又把牛羊赶到田里了?”魏琳指指脚下的土地,很明显,伊利哈木他们已经越界了。

牧草轮种后,她又在分界线竖立了栅栏,避免有不长眼的牧民又一个不小心,让牛羊踩踏了农户们的农田。

伊利哈木看着她,委屈道:“我没有!”

“是他们!说小县令你的坏话!”

魏琳挠了挠头,听了好半天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汉人们对于她的生理卫生课颇有微词,正凑在一起议论她时,被路过的牧民听见了,于是两方人就吵了起来。

牧民们认为,魏琳能发现他们所信仰的母神的符号来源,说不定就是母神的化身,只有母神的化身,才会了解这么多的知识。

伊利哈木身后的牧民们举起泥塑人偶,冲着汉人们吼道:“一定是母神!母神会告诉我们世间的一切!”

举在手中的人偶仔细看去,甚至有几分魏琳的影子。

“愚蠢的凡人!”他又朝着农户们叫嚣道。

魏琳:“……”你也是凡人啊!

还有那个人偶怎么回事!不要照着我捏啊!!!

牧民们相信她就是母神的其中一个化身,要是告诉他们世界上没有神仙,怕是要连她一起殴打。

罪名都想好了,不仅假冒母神化身,还对母神不敬。

魏琳扶额叹气,又转过身对着农户们说道:“说吧,对上次的生理卫生课有什么意见?”

农户们虽然私底下唧唧歪歪,但对着魏琳本人,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信仰原始神灵的异族牧民是愚昧的,但这些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魏琳见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气不打一处来:“那就是普通的一节课!”

她又指着其中的女娘道:“难道你们也觉得羞耻吗?”

因为鸣沙县的青壮年流失问题,种地的农户不仅仅有男人,还有不少健壮的妇人,她们被魏琳捅破心思,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魏琳瞧见她们的模样,脾气一下子被顶了上来:“谁不是阿娘的肚子中出生的?这是每个女娘都会面临的问题,没什么好感到羞耻的。”

她又看了一眼挤在一起的汉人男子,冷声道:“生理卫生问题也不仅仅关系着女娘们,你们也是。”

她举例了几种男科疾病,农户们大惊失色,提着锄头,仿佛要上前和她干架。

牧民们上前将魏琳挡住,两方人互相推搡,谁也不服谁,一时间好不热闹。

刘大郎赶紧去找自己的同僚来维持秩序,魏琳被人群裹挟,抿着嘴,冷眼瞧着他们。

庶民们的愚昧不是上了几节课就可以改变的,她感到无力,不知道从何做起。

现场的秩序被维持住,魏琳并没有治任何人的罪,只是回到县衙后,给赵务和蔡卓写了长长的一封信。

王婉担忧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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