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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场中的二人。
“所谓世家与庶人,本是同根生,何谓高人一等?不过是扯着虎皮,好为你们谋利吧?”魏琳连声追问。
范休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在地面上,他喃喃道:“阿耶,阿耶……”阿耶不是这样说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十几年来所坚持的已见,都算什么呢?
林少傅皱眉,凝重地看着他们。
有学生看不下去,出列反驳:“照你所说,我们都是谋利之辈?这是诡辩!”
魏琳仍然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石板地面,扯了扯嘴角道:“你所食粟米,是庶人所种;你所穿华服,是庶人所织;你所用器具,是庶人所造。”
她转头看着众人,脸色冷漠:“生为贵胄,享尽荣华,非谋利者,而享利也。”
非谋利者,而享利也!
围观的学生们炸开了锅,一个个都想自证清白,魏琳不急不忙,一一驳斥回去。
有人骂她,她就依言骂回去,有人和她讲道理,她寻找漏洞反驳,有人诡辩,她也利用逻辑链诡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秋风四起,她从蒲团上站起,衣袍被吹得冽冽作响。
魏琳面对着所有人,告诉他们:“你们所享用的一切,皆是站在了万千庶人的尸骨上。”
“你们看不见田间倒下的佝偻老农,看不见痛失双亲的迷蒙小儿,看不见讨要狗食的沿街乞丐。”
魏琳叹了口气:“我看得见。”
“无人思救民,但我想救。”
“这才是我想论的道。”
作者有话说:
被cue到的五望七姓:???
第13章 扬名和骑马
◎她!来!癸!水!了!◎
学生们没有再出声了。
魏琳转向范休,问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休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攥紧了衣角,指甲在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愿说。
论道结束后,魏琳兴冲冲地跑到赵博士身边:“好耶!”
我赢了我赢了!我怼得范休说不出话,博士快夸我!
在她亮晶晶的双眼里,赵博士对她“和善”地笑了笑,然后捞起衣摆,抬起了右脚。
“啊那什么!”魏琳反应极快,往人群中一钻,亲亲热热地牵住了顾慈的双手,“顾五郎!我可算找到你了!”
魏琳朝他挤眉弄眼,眼神中饱含求生欲。
好兄弟,救救我!
顾慈:……?
他把手抽出来,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赵博士,推着魏琳的背,往学馆外走去:“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
赵博士在后面跳脚。
好你个魏琅!不仅勾结太子,还和英国公府勾搭上了!
两人走了老远,等到看不见赵博士的身影时,魏琳才松了口气。
“多谢多谢。”她笑眯眯拱手道。
顾慈依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无事。”
“啊那我就……”魏琳转身欲走,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倒退回去,“不是,有事儿!真有事儿!”
“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她来国子学学馆,本来就是为了找顾慈,谁知道恰巧听到范休的暴言。
她摸摸鼻子:“齐二郎想问你这旬去不去骑马,呃,想借用一下你家的马场。”
借完蹴鞠借马场,真不知道齐二郎是怎么做到这么厚颜无耻的。
顾慈轻轻点头:“好。”
他又看了眼魏琳,问道:“你会去吗?”
“你邀请我?那我当然会去啦!”魏琳回过头,对他眨眨眼,“他们说要教我骑马!”
她兴奋地和顾慈说起齐二郎他们的计划,顾慈垂下眼睛,默默听着。魏琳瞥了眼淡然的顾五郎,忍不住说道:“你脾气也太好了……”
难怪齐二郎逮着他薅。
顾慈难得的笑了一下,晃了她的眼睛,魏琳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她在来往学生中一眼就看中的人。
“那我先走啦!”她挥挥手,向顾慈道别。
顾慈站在原地,望着魏琳的背影沉思。
……
国子监论道一事不止学生们知道,还有各路博士和两位不知名人士围观,借由这些人的嘴,再加上太原范氏的名头,很快便流传开来了。
爱看八卦是大部分人的天性,皇帝也不能免俗。
“看来是朕想岔了。”皇帝端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旬报,上面详细记载了魏琳和范休论道的始末。
老内侍站在一旁,不敢接话。
“这个魏小郎君,倒是有几分志气。”皇帝放下报纸,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皇帝身为九五至尊,眼光始终要长远些,欣赏年轻人的锐气,但其他人可不一定这么想。
太原范氏和庐州李氏的两位家主并排坐着,范家主正值壮年,几乎快捏碎了椅子的扶手。
“哼,”他翘着两片胡子,眼神倨傲,“鸡飞进了金窝,还真当自己是只凤凰了!”
李家主年纪大了,像白白的面团一样,是个慈眉善目的富贵老人,听到这话,他只是弯着眼睛安慰道:“范公,年轻人嘛,都是容易冲动的。”
“没经过大风大浪,吃点苦头就好了。”李家主很是和蔼。
这话就和亲戚们念叨你,出了社会就知道厉害了一样。
李家主看似安慰,实际上是在拱火。
果不其然,范家主听了这话,火气上涌,叫嚣道:“一个庶人子,是该给他点教训看看!”
啊这……这下轮到李家主震惊了,我不过就是试探一下,你反应竟然这么大?
随便下个套你都跳啊?!
他悄悄撇嘴,果然,太原范氏到现在,只剩一群蠢货了。
除了这些人的反应外,魏琳的事迹逐渐在长安流传开来,特别是在读书人之间。
“听说那魏小郎君,生得高大威猛,不怒自威,一双眼生如铜铃,她一质问,那范休就被吓破了胆……”
魏琳提着糖糕走进国子监,听见一对学子的议论,抽了抽嘴角。
高大威猛,不怒自威……先不说我只有十四岁(还是虚岁),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文人,不是武将啊!
去过现场的学生们越传越玄乎,在不知情的学生们眼里,魏琳长得要么像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刹,要么就是贴在门上辟邪的威武门神。
“人言可畏啊!”她和姚成宣分食着糖糕,感慨道。
自己怎么就身长八尺了呢?
姚成宣刚咬了一口,就见她已经吞掉了一整块糖糕,他嫌弃了看了一眼魏琳,把身体微微侧过去。
“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再出去实践?”姚成宣身为实践小组的二把手,这群人不敢去找魏琳,只敢来骚扰他。
上次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