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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一事吧,这事臣等上报,也只是担忧陛下的凤体,民心惶惶,陛下积劳成疾,立储一事是历朝历代的大事,储君不定乃是国家之大患,陛下,您....”

立储便要有皇太女入主东宫,一旦有旭日升起,她便是落日,是会有暗淡的那一天的,可她才刚走到山顶,怎么能就这样下山?

皇女,她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三皇女尚且是咿呀学语的年纪,可大皇女与二皇女皆已成年,她一直忌惮着皇女干政分权,故而早早命两位皇女离京驻守边境,一位在南,一位在西。

就像是她代替了她的母亲坐上皇位一样,她自坐在这位置上起,就知道它日自己的女儿也会代替她坐上来,这样的恐惧终日笼罩着她,可如今她只是小病一场,尚未老去,便有人挑到了她心头的痛处猛戳,这要她如何能忍?

老去,失去权力,这是历来多少皇帝要害怕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怕,不怒?

“荒唐!”

柏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圣上便立即打断她,随即一扫众人,问一句:“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陛下,臣等也不是一定要请您立储君,只是担忧您的凤体,自孽贼王氏一党被除还不到半载,您便累得病倒,臣等,臣等....”

见圣上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柏渊见缝插针道一句:“若是陛下现在尚没有立储的想法,那倒也无妨,不如先把吴大人召回来,替您分担一些政务,往后再议立储一事也不迟。”

“把吴大人召回来?这如何能行,吴大人该是明年初春才回来,现在提前召大人,那岂不是让天底下人都知道,陛下一人直管六部,确实是力不从心,因而都要强行把在外尚未完成差事的臣子叫回来了?如此一来,那些议论陛下的声音可还会有消停之日?”

有人反驳她道。

柏渊听见这话,倒也没有愤怒,只转眸看了看陛下,便低头不再说话,圣上斜眼看了众人,忽而道一句:“朕方才还没问,你们几个夜里进宫,所为何事?”

礼部尚书眉心微动,向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入秋后有祭祀大典,而后还有今年的殿试,陛下凤体尚未痊愈,臣等是来请示陛下是否要亲自...”

“自是会亲自去,无论是祭祀还是殿试,朕都会亲自去,现下不需要立储,也不用喊吴林回来,朕一个人就够,朕是帝王,自不会让任何人看轻了,现下就把这几日朕未曾批阅完的奏折悉数拿来,这几日歇息够了,病也好了,明日便上朝,朕今日就会将奏折悉数批完。”

她转头看一眼宫人,那宫人犹豫片刻,似是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却是点点头,半晌领着几位宫人捧回来如小山堆一般的奏折。

瞥见这些奏折,圣上心头一紧,抿唇不语,停顿片刻,点头道:“拿来。”

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过是生了场小病,实则仍在壮年,没有皇太女,也没有宰相,她照旧可以将一切料理好。

诸位尚书沉默不语,安静地站在殿内,圣上抬眸看她们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没事,便下去吧。”

尚书房内彻底安静下来,圣上批阅奏折,侧头便瞥见有敬事房的宫人捧着盘子进来。

“陛下凤体刚好,还未到要翻牌子召人侍寝的时候,还不快出去。”

她还未说话,身侧的宫人便赶忙上前,似是要将那敬事房的宫人撵出去。

眉头不自觉一皱,圣上忽然想到些什么,开口制止了宫人:“慢着,让他站住,谁说朕今日不会翻牌子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替朕做主了?”

近来忙碌,鲜少去后宫,可现下想来,选人侍寝也是证明自己身强力壮的一部分,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既能让后宫雨露均沾,也能处理好所有政务。

“不是都说朕老了,权力揽于一身便力不从心么,朕就要她们看看,朕还好得很,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朕行走其间,依然游刃有余。”

几位尚书撑伞行走在雨夜之中,顺着宫门的方向走,忽而听见身后是丁零当啷的声响,雨中夜色朦胧,柏渊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看一眼,瞧见有映着昏黄烛光的马车驶过,惊叹一句:“陛下竟然唤人侍寝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心中却各有各的想法。

柏渊冷眼瞧着,先行一步,待回到宫外的马车上,才对身后的随从吩咐一句:“记得给吴林写信去,告诉她一切顺利。”

——

北境的生活一切照旧,粥棚内会做许多新鲜可口的食物,只需每日做工,领了木牌便可吃上饱饭,流民们白日里规规矩矩做工,入了夜就随处找地方围聚在一起取暖入睡。

那一长排的房屋建到只剩个屋顶的时候,吴林终于以宰相的身份出面,邀请县令登上城墙,远观流民们白日做工的样子。

城里刚下过雨,刚一登上城墙铺面便是一阵冷风,吴林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领着随从们缓步走上城墙,映入眼帘的便是城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天空灰蒙蒙的,她一抹湖蓝色的身影如遗世独立的仙人站在秋风之中,叫县令一登城墙便是一愣。

“下官参见宰相大人,当日城门口一见,下官真是有眼无珠,竟是真把大人错当成随从了,现下想来,大人气质不凡,一瞥便知并非池中物,真是下官该死,这么长时间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县令刚一登上城墙,便赶忙躬身作揖行礼,吴林听见声音侧头瞧了一眼,嘴角扬了下,便再度转头看向城墙地下,嘴中道一句:“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有意隐瞒。”

一听到吴林让她起身,这县令才松口气,呵呵一笑,由下人搀扶着缓缓站起,看向城墙地下,试探性地问一句:“大人您看,下官依照着你的吩咐建立粥棚,又运来了砖瓦草垛,还特意召来不少夫郎为流民做饭,您可还满意?”

吴林侧眸看了看她,抿唇轻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随即抬手指一指那成片的屋子:“按着陛下的吩咐,入冬前赈灾便该结束了,届时房屋搭建好,便可将房子直接交到流民们手里,由官府下发户籍,有了住处与户籍,流民便是百姓,可在此长住谋生,城内的人口增多,便会带来更多的劳动力,发展指日可待,这一次解决了大批流民,来年就再不需要赈灾救济,她们会自己生活得很好。”

她将一切娓娓道来,可县令也并不能全然听懂,她当县令成日里净是浑水摸鱼,吴林每说一句,她便装作听懂的样子跟着点头,做出一副又感动又激动的样子,夸赞她道:“宰相大人说得极是,下官佩服,待大人回京后,下官必会按照大人所说的去做,保准让流民们有家可回,有饭可吃。”

虽是这么保证,可县令心里却极其清楚,她是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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