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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在别的村里有一个池塘的鲫鱼,生意日日都好得很。
望了望盆里几条悠闲地游动着的鱼,魏亦明方开口问道:“老板,一条鱼多少钱?”
老板正忙着杀鱼,抬头瞥他一眼道:“要多大的鱼,几个人吃?”
“两个人,我同...我的妻主。”
魏亦明那“妻主”二字说的格外轻,像是在呢喃细语。
那老板随意地挑了条鱼同他指了指,笑着问道:“今日城里头放榜,有不少夫郎来我这买鱼,说是要回去同自家妻主庆祝一番,你家也该是这个情况吧?”
魏亦明有些无奈地轻吁一口气,轻声笑一笑道:“正是如此。”
生气归生气,这个日子这么重要,他不想见着她看完榜后,便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回柴房里就着红薯熬夜温书。
若是考上秀才了,那便是庆祝,若是没有考上,那便是安慰。
总之就是不想叫她一个人过。
将铜板递给老板后,她便开始杀鱼,一边杀鱼一边同他聊天,笑着说道:“今日放榜本该是开心,却不想方才听到个晦气事,咱们今年县试第一,竟然是作弊出来的,还就在旁边那个村,你说丢人不丢人。”
她说着话,还伸出只手指了指方向,啧了两声。
魏亦明向来都对在背后指着别人说话这事不感兴趣,故而蹲在那看着那条鱼,心里想着该不该再买块豆腐同它一道炖了汤,一只手托腮,眉峰轻挑一下敷衍道:“哦,是么。”
那老板一棍子下去将鱼拍得一动不动,方才继续说道:“是呢,这人也是蠢,要作弊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呗,她年年考试,年年都没有中,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还偏偏作弊出这样一个成绩来,你说这叫怎么一回事呐,现在好了,这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了,多羞呢。”
听她说着话,魏亦明面上的漫不经心逐渐消失,他缓缓起身,面色有些严肃地望着仍专心杀鱼唠嗑的老板,开口问道:“那书生叫什么名字。”
卖鱼的老板听八卦也没有听全,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思索半天道:“好像叫吴什么,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你要是好奇,喏,就在前面,就是那边那个摊子,你去问问便是,她们是知道些事的。”
听到姓吴,魏亦明的心头一紧,迅速转身朝老板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小会儿,便发现那摊子前围了一堆人。
都是来看热闹的,都是来听别人的闲话,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魏亦明越朝那里走近,便越觉得心头烧起一把火,由心头延伸至全身,叫他整个人快要被烧尽。
“那吴林,平日里成绩是差到出奇,你们也是知道的,她考那么多年,有哪年是考出东西来的?老先生都放弃她了,她是如何考到第一去的,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那人群里传来个声音,看众人配合着摇头,便又继续道:
“我告诉你们,她娶了个貌美的夫郎,是歌舞坊里出来的戏子,她手段下作得很,必是让自家那个夫郎去县里陪着那些考官睡一宿了,才能拿到第一这样的成绩,否则她哪里行,没钱没能力!”
此话一出,人群中是一阵哄笑声。
魏亦明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头有些眩晕,心疼到将要呕出来的地步,他不得不一只手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裳,叫自己的心好受些,一边快步往人群里走去,径直拨开那哄笑的人群,走到最里头。
许久不见的张令正翘着个二郎腿坐在自家父亲的摊前,开怀大笑着,胡编乱造着关于吴林的一切。
见人群里突然走进来个貌美的夫郎,众人倒不说话了,诧异着看向他,有些认识他的,便以为会看到他出丑,开始低声窃笑起来,同一旁的人说着他与吴林的关系。
张令正瞎说八道说到兴头上,冷不丁看见魏亦明出现在她眼前,眉毛一皱,随即又大声道:“呦,这不就是吴林家那个夫郎么,不给咱们摸也不给咱们碰的,被自家妻主送给考官们的时候,倒是乐意得很呐!”
她话一出,周遭的人又是笑了起来。
魏亦明冷冷地扫视一圈,随即望向张令道:“敢这样胡乱瞎编,是上次挨得揍还不够么?张令,你说别人肮脏,可你自己才是最肮脏的那一个,调戏别人的夫郎,向打不过你的人施以暴行,你算什么好人,还在这里编排一个君子!”
张令对他这番话无动于衷,只是翻个白眼道:“怎么,你还以为我怕你家妻主不成?上次是着了她的道,我才没还手,如今我可没考上秀才,自然也不担心蹲大牢的事了,她要是现在还敢来,我非狠狠揍她一顿不成!”
她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必定能中的,谁知竟然还没中!一抬头看见吴林的名字挂在最上头,顿时便觉得是吴林偷走了自己的东西,她突然偷走了老先生的欣赏和喜欢,还偷走了应该属于她的好成绩!
吴林就是个卑劣的小偷!那她也要报复回去才是。
魏亦明冷笑一声,并不急着回她,而是又走出了人群,走回那卖鱼的铺子前,老板刚拿刀刮完鱼鳞,见魏亦明回来了,便以为他是回来拿鱼的,刚想用荷叶包好鱼交到他手里,便见他一个俯身就顺走了案板上还带着鱼血的菜刀,不留只言片语便又冲回了人群里。
张令原本以为他是被气走了,刚想笑他几句,却不想突然面前一道光闪过去,她再回过神,便看见魏亦明提着把带血的刀走到她面前。
张令原本就是嘴上逞能,见他拿把刀来,心里一懵,刚想起身,脖子边便是一道冷风过去,刀刃挨在了她脖子边上。
“说啊,还有什么污言秽语,你倒是继续说出来。”
魏亦明眸子冰冷,逼着她乖乖坐下。
他从前时常挨骂,被人拿去做口头各式各样污秽的消遣,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对着吴林说三道四。
他自己生气了都舍不得对着吴林讲一句难听话,又如何能听得别人这般说她?
张令确实比他力气足,但魏亦明手上有刀,她也不敢乱动,含糊其辞道:“没了。”
魏亦明阴沉地看着她,半晌不语。
现在没话说,可是只要把刀子拿开,他转身走人,她便可以编造出更难听的话来,止都止不住。
小人就是如此可恨,流言蜚语就是如此难以对付。
魏亦明真恨,真恨这一切,戳着他脊梁骨说闲话的人如今要改方向来毁掉吴林的名声。
张令本以为魏亦明只是拿把刀威胁她一下罢了,谁知他突然面无表情的将刀提起,“唰!”的一下砍了下来。
“咔——!”
“杀人啦!”
张令忙一闭眼,吓得叫出来,缩成一团像是只虾一般,好半会儿才颤抖着侧头,发现魏亦明只是砍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