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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装作浑然不知。不去亲眼看一看,她不能心安。
“春袖,算我求求你——”
秋月清波一般的眸光,一瞬间碎成了千万片,每一片中,皆盛满了担忧与焦急。
春袖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眸,说不出拒绝之语。
她闭了闭眼睛:“唐姑娘……今晨我去王府取信之时,看见了洛书哥。听他说,世子他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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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谢蕴的卧房。
卧房之中,层层叠叠的帘帏之中,一个清俊的男子半倚在玉枕之上。他如墨般乌发随意披散着,自有清贵不羁之态。
修眉俊眼,恍若芝兰玉树。唯独面色略有些苍白,似有病容。
这便是从西北回到京城的谢蕴。他一退了高热之后,就乘马车从西北一路回京。
算算时间,竟然与西北的信使前后脚到达。
帘外,长公主正与他说话:“我说蕴儿啊,你实在应该听你赵叔的劝,在西北休养好再回来的。”
“归期未归,恐皇上会生疑心。”
谢蕴阖眸淡声道。
长公主重重嗤笑一声:“他生了疑心又如何?我和你爹岂是吃素的,任他针对了去?”
转而又道:“也难怪,我先前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次去西北,还特意给皇帝说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试探他。”
她从谢蕴写来的信里,知晓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自然看清了皇上的狼子野心。
长公主又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作了幽幽一叹,望向面露疲态的儿子:“罢了,你好生养伤,什么事都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说。”
“谢母亲体恤。”
谢蕴乍然睁开眼,露出一双幽邃如墨玉般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慑人心魄之意。
母亲这句话,算是默认了他逼皇上禅位的心思。
“你就在别院好生养伤罢,我先替你入宫搪塞皇上一番。不过,他肯定又要拿你受伤一事,大做文章了。”
上一回就是如此。
她的蕴儿因在雨中跪了一夜,不慎染上了风寒。落在皇上的嘴里,就成了“受不了西北羁旅苦役,一回京城就病了一场。”
思及于此,长公主的唇畔一抹冷笑。
“娘先走了。”
她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谢蕴的卧房。一路分花拂柳而去,却在一个游廊的拐角,骤然听见两个女子的声音。
长公主一顿,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了去——
一个陌生的清甜之音率先响起。
“世子他在这里么?”
另一个声音,则让长公主很有几分耳熟。
“是,我临走时听洛书哥说了一嘴,说世子就在这儿养伤。唐姑娘你若是想去见他,就快去罢。”
“那你不会受罚么?”
“没事的,唐姑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你身边服侍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世子他知道了,最多也是功过相抵,不会责罚我的。”
长公主的唇角缓缓勾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旋即,一个女子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那道脚步声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一见就是别院的常客,对地形极为熟悉,像是行走在自己家一般。
数息之后,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她意料之中的面容。
“唐姑娘。”
“啊。”
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女子。女子也看了她,发出短促的一声轻叫之后,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面对着女子的失态,长公主只是笑了笑:“你也是来看望蕴儿的么?”
作者有话说:
婆媳相见,分外眼红(不是)
第70章
他们是,两情相悦。
曲水游廊的尽头, 立着一位妇人。
她的眉目与谢蕴有五分相似,通身气度雍容,气质高华。见有人来, 朝来人投来平静如水的一瞥。
只一眼,阿妩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长公主。谢蕴的母亲。
与此同时, 她的心尖猛地一悸, 呼吸凝滞。
长公主站在这里多久了?她有没有听见自己与春袖的对话?听到了……会猜出来她和世子的关系么?
阿妩一想到与谢蕴的私情暴露在他母亲面前, 直觉一阵窒息。雪背之上,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她下意识垂头。
小拇指勾了勾耳畔丝缕的秀发, 露出如海棠一般秀美的脸庞。
便在此刻,长公主缓缓开口了。
她面上滴水不露,好似未曾听见方才的絮语:“阿妩, 是来探望蕴儿的么?”
阿妩不知道长公主听没听见她和春袖的交谈,又听去了多少。但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偏僻的别院, 除了探望谢蕴之外, 哪里还有旁的借口。
与其支支吾吾, 不如干脆地承认了去。
“正是。”
长公主唇角漾起一点不明显的笑意,口中却道:“唐姑娘来得不巧, 蕴儿他方才歇下了。”
“啊……”
阿妩露出了明显失望的神色。
虽然她在长公主的眉目之间, 看不见多少忧色,说明谢蕴的伤势已经安稳下来。
但是不亲眼看谢蕴一眼, 她总是不能安心。
阿妩正有些焦急。逆料, 下一刻就是柳暗花明。
长公主对她提出了邀请:“不过, 我也许久未见唐姑娘了。不如先去小花厅饮一杯茶水, 待蕴儿休息片刻醒了后, 唐姑娘再去探望, 如何?”
阿妩心知肚明,长公主的这番提议或许来者不善。多半是趁着这个机会,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但她……还是想见谢蕴。
她没思量多久,就点了头。鲜润如花瓣般的朱唇轻启,嗓音温软而清甜:“阿妩多谢长公主的美意。”
长公主唇畔的笑意更深,手指轻轻抬起,指向了一个方向:“阿妩,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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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小花厅之中。层层的珠帘被掀起之后,相撞得琳琅作响,煞是好听。
阿妩听着耳畔琤琮之音,有一瞬的恍神。
犹记得上一回,她从英国公府出来之后,单凭一腔莫名起来冲动,就跑来了别院找到了谢蕴。
可是相似的前情,这一回见到的却是他的母亲。
阿妩极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长公主问道。与此同时,好巧不巧,她也想起了自己上次造访别院的所见所闻。
小花厅中,婢女们依次撤下餐盘与
那时候,她还在疑惑蕴儿何时有了这般亲近的友人。一大清早的,特地来别院一趟与蕴儿一道用早膳。
现在来看,此人多半就是眼前的小姑娘罢。
长公主美眸中波光闪动,静静端详着眼前皓质呈露,霞姿月韵的美人。她不施粉黛的面颊柔润而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