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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年华,本可再觅得佳偶,她却迟迟不肯再嫁。
宫中所有人都对个中原因心知肚明。
她看上的如意郎君,是谢蕴。
谢蕴自然也知晓此事。他对上三皇子暗含的机锋,冷声道:“孝悌之义,弟不言姐之是非。”
三皇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表叔这模样,和成日念叨圣人之言的夫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自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安静看起了《青梅记》来。
《青梅记》招徕诸多文人雅士青睐,吸引一个读书不多、阅历尚浅的少年郎自是不在话下。他只看了数页,就连叫了几个“好”。
“表叔,这书你读过了吗?我能不能带回去给母妃看?”
“放下。”
谢蕴的忍耐到达了极点。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三皇子,颇有亲自送客之意。
“我错了!”
三皇子见好就收,乖乖把书放回原处。
他撒娇卖乖的性子,在谁那都是无往不利、左右逢源的。唯独在谢蕴处受挫。但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更爱往他身前凑。
“那表叔你告诉我,这书是在哪……”
问询之语,忽地被一阵尖细的呼唤声打断。
“哎哟三殿下,您可让奴才好找啊。”一个面容苍白,嗓音尖细,宫廷内监打扮之人推门而入,喘着粗气道。
“咦,谢世子?您也在此处?”那太监一怔,旋即道:“哎哟,看来去王府的人要扑空了。正好,您快快同三殿下一起入宫罢,皇上等得着急呢。”
“敢问公公,父皇召我们有何事?”三皇子问。
“可不止您和世子呢。皇上急召,三品之上的武将、阁臣和诸皇子都要到场。”
他顿了顿,才回答前一个问题:“是西北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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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轻喘着气,来到知味斋的门前时,不免有些着恼。
她和罗元绍对峙了一会儿,耽误了不少功夫,也不知现在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多少。
世子的性情,应当不会喜欢不守时之人罢?
早知如此,不该和罗元绍多费口舌的。
她攀上了楼梯,来到雅间。只见传菜的小二们进了她订的雅间,手上端着一盘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菜。
阿妩瞧着疑惑不已:她明明只订了雅间,没点菜啊。
难道世子已经到了?这些菜都是世子点的?
满怀着疑惑,阿妩推开了雅间的大门。只见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菜,座上却空无一人。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她拉住一个小二问道。
被拉住的小二热情地笑了笑:“嗨,姑娘您就放心吃罢。这些菜,方才那位公子都付过账啦。”
“……那位公子呢?”
“他?半刻钟前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
不着急哈,下章就让他们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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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唐姑娘,谢某寻你许久了。”
踏入宫门,跨过一百二十道汉白玉阶,便是御书房。
作为大衍朝权力的至高处,每一日,皆有无数政令自此地流出。
谢蕴与三皇子来时,房中聚齐了不少人。
三阁老、六尚书,及数位武将,如众星拱月环绕着五爪龙袍的帝王。
皇上践祚十七年余,养气功夫极深、予人君心难测之感,唯独见到三皇子后面色稍霁:“三儿来,坐朕身边来。”
又对谢蕴略一点头:“蕴儿也到了?听说你和三儿一道来的。”
“见过皇上。”
皇上没再说什么:“小二呢?怎么还不来?”
“奴才方才已经遣人去请了……”内侍为难道。
话音未落,二皇子喘着粗气匆匆赶来,额间渗出星点的汗意:“皇父,我来迟了,请皇父恕罪!”
“让众卿等你一人,不像话!快找个地方坐下。”
“……是。”二皇子愧疚低头。
不少臣子暗中交换了眼神。皇上对两位皇子天差地别的态度,会否在暗示他们什么?
“想必诸卿业已知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西北军务。”皇上打了个手势,内侍将誊抄好的军报纷发给诸位。
众人读完,或蹙眉沉吟,或三二私语。
唯独二皇子,看了两行便惊叫道:“北戎打来了!”
又将军报看到底,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边关守住了。”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皇上只觉丢人不已。皇子的不中用暴露在大臣面前,他这个做皇父的也面上无光。
三皇子突然道:“皇兄何必惊慌?北戎人打来,咱们打回去不就是了。”旋即对着皇上一笑:“皇父,我说得对不对?”
“三儿说的在理。西北余祸不断,也到了该根除之时。今日朕便是想让众爱卿推举一人,代朕慰劳这些年抗击北戎的西北将士。”
众臣纷纷面露微妙之色。
若是寻常的钦差,皇上圣旨一发也就定了。可偏偏……西北军和中枢的关系并不好。
皇上当年指派了心腹范成镐填补淮安王的空缺,差点引得边关大乱,兵士损失惨重无比。西北军多是淮安王旧部,对此怎能服气?
自那以后,他们便对中枢爱答不理。
而这次的天使呢,听皇上的意思,是要说服西北军归心的。这可是个苦差事。不仅要前往苦寒之地,还要与一干粗蛮不讲理的武人打交道。
该推举谁好呢?
众臣子盘算了一圈,纷纷把目光投在清挺颀长的背影之上。
有了。
允文允武,又是淮安王的后代,还有谁比谢蕴更合适?
他们忽地福至心灵——皇上这一回把谢蕴召来,表面上让他代父参加军议,实际是为了暗示咱们推选他吧?
皇上见大臣们若有所思,满意地笑了。
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最前方的男子身上。他长身玉立,神情疏落,自有迥异于人、遗世独立的气度。
比之一惊一乍的二皇子,谢蕴才像真正的贵子。
皇上不自觉摸了摸染霜的鬓发,生出一股妒意来。可惜啊……谢蕴若是他的儿子该多好,偏偏是那个老东西的儿子。
旋即,他又笑了笑。
“诸卿若有了人选,就上个折子推举罢!”
待让谢蕴代中枢劳军边陲,彻底离间淮安王与西北军之后,淮安王府又有什么可惧的?
忽地,皇上陡然一惊。
因为他所注视之人,忽地抬头看向他,眼底如深谷幽潭,殊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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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离开御书房之时,步履比往常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