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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们需要一个更有权威的人推动这件事情,比如吕秀才说:陈家某儿具有天资,是举业的好材料,老陈头才能下定这个决心。
但现在,如果不去举业班,直接去算学班,大家又觉得亏了,毕竟陈延的认真,两兄弟在班上名列前茅,大家也看在眼里,纠结,饭香和蛋羹都不能让大家有所触动,还是陈延再开口,说了夫子的话,“夫子说我和大哥可以直接入举业班,不管是不是举业,都能多学一些东西。”
“好!”老陈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康哥儿和壮哥儿就去,夫子是说明天要再买一本书吗?要买的话明天让老二跟你们一起去县里。”
“要的。”陈延:“可能还要再买两支笔和一些纸墨。”
“买!”既然已经决定先看这一年,老陈头也不吝啬这些抛费。
陈家今天的夜晚注定不平静,所有人都在数自己的钱。
先是老陈头和陈李氏,“婆娘,家里如今还有多少存银?”
陈李氏挪开墙上的一块砖,打开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个银角子,“这些年起了房子,前段时间老三又讨了媳妇,家里卖了存粮,也就二十多两银钱了。”
二十两,一本书就五六百文……
“就算年景好,家里也就只能供上一个人,想要康哥儿和壮哥儿一起,怕是不行。”
“这——”老陈头皱眉,“一个是老大家的,一个是老二家的,前头必须一起供,不然只供一个,兄弟闫墙,陈家就散了。”
“我看康哥儿可能聪慧些,但也不能这么说,老大看壮哥儿肯定觉得更好,还是要等等,咬咬牙,到时候由吕秀才来评断更好些。”家里的人是不能沾手这东西的。
陈李氏惯是附和老陈头的,只点点头,没多说话。
陈延父母这边,李银花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要买纸了,康哥儿要练字了……当家的,钱给你你多买些纸墨来,就说是我娘老子听说康哥儿举业给的钱。不行!”李银花转念又把钱收了起来,“明天不能多买,要下次买。”
“夫子独独叫我们儿子外出讲这个——”李银花一想到这个脸就兴奋得通红,“我们康哥儿定有大出息!”
“你小点声!”虽然陈多富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不能说啊,“以后少说话,明天叫秀秀跟你一起去侍弄一下菜地,等冬天菜长出来我们去县衙里多卖一些菜。”
钱才是硬道理。
“好好好。”
……
五点,天还有点半黑,陈家三人就出发了。
七点多到县里,书肆刚刚开门,三人进去就直奔店里最便宜的地方买了一本泛黄的千字文,陈多富又和店家讨价还价,买了两支毛笔,一斤墨,又买了一令纸。
买这点东西在读书人里算是寒酸的,可也足足花了二两四钱银子,出去的时候陈多富的腿都有点飘。
二两四钱……这,手上轻飘飘的东西,竟就值一头猪了。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他发现康哥儿握住了他的手。
“爹,我会好好读书的。”
到吕家私塾之后,陈多富就回去了,陈延与陈安一通跨进私塾,陈安突然说:“康弟,我觉得手上的东西真的很重。”
“这是……两石粮食。”
陈延看了他一眼,8岁,在现代这可能还是一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但在这个时代,陈安再过几年便可以议亲了。
甚至现在,他都算是一个小大人了,这段时间,堂兄也成长了很多。而且陈延觉得这种略带压迫的成长对他来说还挺不错,因为陈延发现,堂兄是一个越压他,他越有劲儿的人。
所以他立刻点头,“是啊。整整二石粮食,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
“我们要努力读书!”
他脚下生风,带着陈延就立刻去了桌上,夫子还没来就翻开了千字文!准备敏而好学——
然后发现自己不认字。
“……”
陈延认识,但陈延不敢说。
大眼瞪小眼,夫子总算来了,今天花了一上午把班分好,下午,两边的风气就立刻截然不同了。
陈延清晰的感觉到,吕夫子开始认真了,他教学的速度变快了,他轻瞥了一眼大家桌案上的毛笔,他开始教大家写字了。
手执笔,纸洇墨,学会写字,才是和这个世界文学交流真正的伊始。
初用纸写字的两人都很兴奋,今天一回家,沙盘就失宠了,两个人同时开弓,饭后写了三字经上的若干字,一同比对复习,人很爽,但停下一数,一令纸就去了小一百张。
不行,这样的耗材耗得太快了,纸上书写虽然很有感觉,但陈延看了一眼自己和陈安写的字,觉得这种字印在纸上其实挺浪费的。
得再想一种法子才行。
……
第4章 囊中羞涩是大问题
“不行不行。”陈安才在板石上写了两个字,就停下来了,“康弟,冬天用这石板写字怕是不行了,写上去好久才干,能练几个字啊。”
九月末为了省纸,家里的土方写字板便换成了这种磨平的石头做的架子,用毛笔蘸了水在石头上写字,既能控笔,又省纸,很快得到了陈家兄弟的青睐。
但陈安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季节性的,一到冬天就用不了了。
陈延边听,边用心把石板剩下的空隙填满了。
弟弟不理自己,陈安有些失落,但头伸过去一看,这种失落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你的字怎么一下练到这么小了!”
因为大家年纪还小,吕夫子目前教的基本都是写稍大的字,但众所周知,科举是要写馆阁体的,所以大字练完,终究是要往小走的。
陈延对自己的进度并不意外,毕竟他曾经是一名文科博士,在大学的时候就选修过毛笔字,现在再拿笔,唯一要克服的只是手上没劲儿而已。要是练了这么久还不行才怪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跟堂兄说的,他得激一激她。
于是他轻咳了两声,“其实我觉得大哥你写得更好、更有力,只是我比你先掌握了怎么把字写小而已,依我看,大哥只要多花一些时间,一定可以写的比我更好。”
虽然觉得堂弟说的只是恭维的话,但陈安还是没出息的有点开心,并向陈延保证,自己以后会花更多的时间来练习。
陈延笑眯眯的。
午饭后,两人又拿出了几张宣纸,近些天下大雪,又临近年关,吕夫子的私塾差不多也要停课了,但在今年的课业结束之前,他给大家布置了一些抄字的作业,陈延和陈安在石板上练了许久才敢上纸。
纸和石板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的,陈延还好,能掌握这微妙的不同,陈安就不行了,家里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