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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争取天天被夫子夸。”
“我会的!”陈安说话掷地有声。
饭后,不等陈延讲话,陈安满身是劲儿把家里的方盘拖了出去,因为之前两个孩子都拿着棍在地上戳字,弯久了直不起腰的生活太过操蛋,陈延就央着爹做了一个盛土的方盘,两个人总算是能站着写字了。
在写字上,陈安的进度不如陈延,多数时候,他都是拿着柴火跟着陈延比划的,今天也是。写着写着,陈安看着堂弟比自己小一截的身子,突然说了一句,“康弟,其实你比我更聪明,今天夫子不应该夸我,应该夸你。”
“?”
陈延偏头看了陈安一眼,“大哥在说什么呢,夫子今天点了那么多人没有答出三字经,大哥你答出来了,夫子夸你,理所应当。”
陈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说那句话,“我就是在想,康弟,你读书之后好像一下长大了许多……你每天在家里学习,你不想出去玩吗?”
“想的。”谁不想躺平呢,如果家里有权有势,陈延保证自己提不起劲来读书、科举,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但家宅飘摇,而且不读书长大了还是要种地,两权相较,陈延还是想选择科举,但这种理由是不方便跟陈安说的。
陈延:“爹娘、爷奶的衣裳都有补丁,大哥你和我没有,每天的蛋羹我们分到的最多,爹娘还说,家里交了一石粮食给吕夫子,一石粮食有那么多……”如今的生产力,一亩地一年才只收成一石多一点粮食。
“大哥,粮食很贵,爹娘很累,我想让他们开心。”
这一个月,老陈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心?自然是两兄弟带着吕秀才的赞誉回来的时候。
陈安一听,心神大震,父母的期盼,爷奶的爱,“康弟,我不如你想的多……你说得对!”
“家里出了那么多粮食,我们要好好读!”
说罢,摒弃了内心的不耐烦,又看着那本又薄又黄的小册子,指着不认识的字,朝陈延请教了起来。
陈延一笔一划教他,两个人身高不同,却一派兄友弟恭。
内堂,陈家一家悄悄看着这一幕,家长们挪到了老陈头的房间里去。
“别的不多讲,我听里正说吕夫子快把这本书教完了,估计不多久我们就要买新的书了,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壮哥儿和康哥儿两人……”都是才啊,老陈头内心火热,“今年年景好,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们要把庄稼侍弄好来,粮食是本不能丢。”
“你们两的媳妇也安排,梅花梨花秀秀在家里多种一些萝卜,老二今年跟着猎户去多打一点猎物,全都给我勒紧裤腰带,我们要把银钱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老陈头就有一种第六感,他觉得陈家要发了。
他隐约觉得,陈家的路,绝不只是账房而已!
第3章 吕夫子分班
另一边,川安县里,吕秀才读完书后也在叹气。
吕夫人笑了,“夫君这是怎么了?今个学生又惹你生气了?”
“不是,我在想一直这样教他们是否太草率了。”虽然屡次不第,但吕秀才的科举水平并不差,只是每次考试都差了一些运气而已。
这次开办私塾,倒不是因为没钱去府城,而是他已经四十了……四十不惑,今年刚要出发的时候又得了暑病,让吕秀才想要放弃举业,加上小儿子也要开蒙了,大儿子的成长路,他因为一心科举错过了,如今小儿聪慧,他就想着要不子继父业,自己安安心心停下算了。
是以,他是想把吕氏私塾办好的。
“村子里来的一些学生大抵是听了家里人说的一些话,学习进度和县里的学生大为不同,他们的悟性也不同。”吕秀才说:“我觉得要分班了。”
“分班?如何分?”
“将只想认几个字的学生分到算学班,想要随我一起举业的学生再分,课业交叉来,夫人你认为如何?”
吕秀才的夫人也是秀才的女儿,认得字,颇有几分见识,“夫君这样自然是极好,就是这样明年乡里的学子估计不会来了。”
“不。”吕秀才摇头,“乡里也是有学生举业的。”
“我观甘田村那里就有一个学生不错。”吕秀才立刻想起了陈延,“天资、悟性在班上都是上佳,最难得的是他年纪虽小,却不贪玩,多了几分稳重。”
夫君甚少这样夸人,吕夫人来了兴趣,“那夫君可要好好培养,若是能教出几个秀才,家里的私塾也更好招生。”
“慢慢来吧。”说罢,吕秀才揽住了自己的夫人。
……
隔天,吕秀才就宣布了要分班的事情。
学完第一本书分班,这个时间恰到好处,“要去算学班的学子不用再买第二本书,只要去书肆里买好纸笔即可,我会教你们一些常用的字。”
“想要举业的同学则要买千字文并纸笔。”吕秀才悠悠说着:“举业一途,非一日之功,你们回去跟家里好好商量商量。”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班上炸响,县里富户家的孩子是不用纠结的,陈延和陈安则对视了一眼。举业?算学?
就在这个时候,夫子叫了陈延,“你出来一下。”
夫子开门见山,“你及你哥哥即使要做账房,也可来举业班,我看你们颇为认真,来这里可以多识几个字。”
“小子明白,但学生家贫,不知在举业班就读开蒙还需还一些什么书?”之前一次买很多本,书肆的老板才给了便宜的价格。
据陈延的了解,越往后书越贵,他暗比了一下自己和堂兄的学习进度,他是更快的,想要出类拔萃,他不可能永远和堂兄用一本书,所以——
“三百千大学中庸是要的。”
陈延:“今后上学时,夫子能借这些书给学生誊抄一份吗?”
这话让吕秀才抬了眼,眼前的孩童不过六岁,只齐桌案高度,说的话倒有些意思,抄书?他这个年纪,还未学笔,若是能在开蒙之前抄出一本书,“自然可以。”
“多谢夫子。”陈延恭敬鞠躬。
分班的最后一天,吕夫子再把三字经教习了一遍,但有的人已经没有心思听了,下午,散学坐牛车回家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陈安是哥哥,就在饭桌上说了一下这件事。
大家一下都很沉默,前一个月,两兄弟频传捷报,老陈头在里正那里也常听他孙子说康哥儿和壮哥儿受夫子重视,大家心里都有一种:啊,我崽能科举,我崽要科举的感觉。
但感觉和决定是不一样,如果做了决定,那就意味着——
这个家要立刻开始发力,存钱供给读书人,搞不好就要卖田卖地,要做这样的决定,得陈延或者陈安表现出极大的天赋才行,这不是一个月的读书时间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