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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卡顿而又尖利,像是一名女子在绝望中挣扎的哀嚎,诡异中带上了一丝毛骨悚然。
听到窗外传来的喇叭声,男人从摇椅前缓缓坐了起来。他拎起靠在墙角的猎枪,踩着满地血污朝房门外走去。
小男孩开始在心底默念。
一旦这群人离开他的家,他就马上报警。
只差几步,男人就要走出房门了。
五米,两米,一米——
在房门口停下脚步,男人忽然回过头,朝放置在角落里的洗衣机望了过来。小男孩听到了男人的笑声,断断续续却又愉悦至极。
将身躯往厚重的衣物下面又缩了缩,男孩紧闭上眼睛,额前渐渐浸出冷汗。
皮鞋发出的脚步声离洗衣机越来越近,高大的黑影从玻璃门外拢了下来,挡住了窗外仅有的一丝光亮。
站在洗衣机外的人缓缓蹲下,轻轻叩响了玻璃门。
男人调着阴柔的嗓子,在外面不疾不徐地开了口:“Knock, Knock——”
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和母亲在躲迷藏时玩的“敲门游戏”,他要在规定时间内偷偷藏到一个地方躲起来,等母亲找过来并且敲响了外面的门,他悄悄问一句来的人是谁,再开始和外面的人玩笑话接龙。
没有听到小男孩的回答,男人似乎陷入了困扰。双手在玻璃门上留下了两道血手印,他歪过头,将整张脸贴上了滚筒洗衣机的门。
小男孩在恐惧中微微睁大眼,清澈见底的瞳孔里映出了门上的血手印和外面那张与自己面对面的脸。
洗衣机外的人眼眶空空洞洞,里面什么也没有。
男人拍了拍洗衣机的门,笑着说:“我要启动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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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将应晚从无边无际的荒谬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发现白炽灯没有熄灭,眼前的一切已经恢复如常。他和于白青仍然站在走廊尽头,没有诡异的唱片机音乐声,也没有满地的血泊。
刚才的那种失明感非常真实,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再一次丧失了视觉。
没等他开口应答,于白青已经原路返回,从靠墙的角落拿起盲杖,将长长的棍子重新递入了自己手中。
“先去更衣室。”于白青说。
接过面前人递来的盲杖,应晚神情微怔。
在打出那两枪子弹后,他认为于白青已经察觉到了他眼睛的蹊跷。为什么仍然还能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于白青没站在原地等他,而是先一步往走廊另一头的更衣室走去。推开半边大门,他站在更衣室门口,等待撑着盲杖的自己慢慢走过来。
被于白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应晚抿了一下唇角,还是像往常一样抖开手中盲杖,敲击着地面一步步往前走。
经过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时,他故意留出了一些细微的破绽,比如下意识地抬起脚,绕开了瘦高个摊在地上的手臂。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来,却完美避开了过道上的所有障碍,于白青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无视了他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异常举动。
等他握着盲杖走进更衣室,于白青合上了更衣室的门。
在置物柜前取出自己的个人物品,于白青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更衣室最里面的杂物间门口。打开杂物间灰尘仆仆的铁门,于白青率先钻了进去,转头朝跟在身后的人伸出一只手:“来。”
过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闻声而来的那群人已经转过了拐角。应晚不知道于白青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听从于白青的话,弯腰钻进了杂物间。
“咔嚓”一声响,杂物间的铁门被于白青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这个隐藏在更衣室角落里的房间只有七八平米大小,其中有一半的位置都堆满了浴巾和废弃不用的拳击套。靠墙的地方立着一块闲置的PVC软垫,前面勉强留出一片可供人落脚的空地。
杂物间里没有装灯,入目之处一片黑暗,只有靠着那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才能判断出于白青站立的位置。
双脚踩上一处没有堆着杂物的地面,应晚听到于白青的声音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什么时候的事?”
察觉到于白青在黑暗中往前走了一步,他用后背紧紧靠着身后的软垫,下意识地拉开了自己和面前人的距离:“哥……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时候视力恢复了正常,还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用枪?
前一个问题他没办法和于白青解释,而后一个问题,只要能再拖延一段时间,他就可以给出于白青一个完全合理的理由,并且有把握不会让他起疑。
被自己逼到了墙角,只能用后背紧紧贴着墙,于白青看不到应晚的脸,却能感觉到眼前人的呼吸乱了节奏,是少见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慌乱。
于白青打断了面前人的犹犹豫豫:“把枪给我。”
从袖口里抽出自己的袖珍手枪,应晚刚把枪放到于白青的手心,就发现持枪的手被于白青紧紧握住了,于白青扭转枪把,将枪口对准了另一侧,他自己的胸膛。
修长人影又往前近了一步,将枪口在自己的胸前抵了抵:“怎么不开枪了?”
温热掌心贴着冰冷的金属,察觉到于白青的手指轻轻扣上扳机,按着自己的指腹往下压,应晚的心脏倏地漏跳了一拍。他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下意识地喊出面前人的名字:“于白青,你别——”
“麻醉弹的作用有三小时,”于白青说,“你现在把我击晕,还能多点时间想出点新的借口。”
被面前人完全猜中了心里的小九九,应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突然听到更衣室门口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外,操着口流利的外语吩咐着周围的人。交待完毕,有人从门外抬起脚,一脚踹开了更衣室的大门。
走入更衣室,跟着于白青钻进这个狭窄的杂物间前,他特意用盲杖在杂物间门外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勾画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刚听到走廊外的人声,他就已经认出来人是奥托了。只要奥托查看过地上那两人胸口的麻醉弹,就能认出刚才开枪的是自己。如果这人足够细心,看见了自己留在门外的记号,很快便能猜出他现在躲在这里面。
他需要有人马上过来替自己解围。既然于白青早已误会了自己与奥托之间的关系,那再利用一下金发大个似乎也并没什么不妥。
他却没有想到,奥托才被人在拳击场上揍了个半死不活,脑子里嗡嗡充着血,智商充其量只有平时的一半。
奥托完全忽视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