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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张书桌到墙上挂着的蓝色风景画,每一处都熟悉的即便闭上眼睛也能精准还原。
“很简单,我要和你离婚。”虞清说。
“为什么?”秦奏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睛与虞清的齐平,他观察着虞清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一点不舍来。
可是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秦奏,你该清楚的,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太多遍,就连我自己都说腻了。”虞清也扬着头,眼神坚定地不带一丝躲避。
“呵。”秦奏轻笑了一声,眼里是对自己浓重的嘲讽,他声音有些干涩,几乎是恳求地问:“清清,我是不是那个人就这么重要吗?”
虞清垂着眼,抿了下唇,道:“很重要。”
他说的很轻,但在这个寂静的书房却不给人一点听错的机会,深深地扎根进人的脑海。
秦奏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又太过自负,他高看了自己,又低看了虞清,怎么会认为虞清能愿意和抢走自己爱人身体的人在一起呢。
不管他们之间吵的再狠,闹得再凶,他都从未想过会有离婚这个可能,更从未想过会是虞清提出,就好像离婚这二字从他的大脑中去除了一般。
“不可能,我不会和你离婚的。”秦奏站直了身体,又背过了身。
虞清只能看见他背着光的高大背影,黑压压的一片。
虞清沉默了一会,他说:“我也不可能继续和你住在一起,我明天就会搬走,你别想拦我。”
话一出,秦奏瞬间就转过了头,他动作太过激烈,眼中的偏执又太过浓厚,虞清被猛地吓了一跳,脚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搬走?”秦奏低低地说,他越是说,声音就越是激烈起来:“你想离开我,然后呢,去找岳寒山?还是田合笙?”
虞清眯了下眼睛,怒火一下子涌上了大脑:“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秦奏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也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如虞清所说的那样,心理有些疾病,不然怎么会这样偏激。
可他就是忍不住嫉妒,前世记忆的影响对他太大,上一世他就输在了这两人手上,这一世就总是忍不住和他们比较。
他嫉妒田合笙能和虞清关系好,也嫉妒岳寒山和虞清有婚约。
“清清,我说错了。”秦奏低着头,伸手环住虞清纤细的腰肢,将头靠在他的颈肩。
“我是昏了头,才会说出这样,清清,不要离婚好不好?”秦奏恳求着说道。
“秦奏,你别这样。”虞清有些无奈。
秦奏却看着他的眼睛,抓住他的手朝自己的脸上去摸,道:“清清,你看,我和他明明一样的啊,你忘了他好不好,就像喜欢他那样稍微喜欢我一点好不好?就一点点。”
虞清却只是摇头,灯光从上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张本就洁白的脸更加显得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秦奏突然发现他好像比起从前要瘦很多,他刚重生过来时,一看见虞清的脸颊就想去捏,那里的手感很好,摸上去软乎乎的。
可现在,秦奏抬起自己的手,如同那时一样,手指轻轻抵在虞清的脸颊上,那里消瘦了许多。
想要继续恳求的话莫名地就说不下去了,他松开了手,还给虞清空荡的距离,刻意地没有去提离婚协议的事,只道:“那我明天送你回家,这件事不要拒绝了好不好?”
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肯定地答复:“好。”
秦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过去金沐晴和他说的话,强硬从来只会将别人推的越来越远。
秦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想,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强硬吗,是他将虞清推得越来越远了吗?
他甚至去回想最开始,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决心扮演好那个人,不去嫉妒,不去做那些让虞清厌烦的事,是不是他们根本不会出现现在问题,是不是他们还好好地在一起。
答案他不确定,但总比如今好。
秦奏的双手交叉支撑在桌面上,他看着虞清一步步离开的背影。
眼睛中又一次出现了不同的场景。
他好像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他靠在一架钢琴旁,娇艳的玫瑰插在花瓶中,身后的窗子外是皎洁的月光。
他喊住正朝门边走的虞清,问道:“清清,你愿意和永远都和我在一起吗?”
门边的虞清回过了头,眼睛里是戏谑的闪光,笑着说:“好啊,作为你刚才为我弹琴的报酬怎么样?”
声音到此结束,画面停留在虞清的脸上,他看上去很高兴,也很幸福,这是秦奏无法让他露出的表情。
秦奏不由自主出了声,朝刚走到门边的人喊了一声:“清清。”
虞清顿了顿身体,脚步不停,门缓缓关上,远去的身影被阻隔。
秦奏捂着脸,心脏绞痛到让他弯下腰,余光中又出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手指的力道放在上面,只要他轻轻一撕,脆弱的纸张就会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破碎。
秦奏把它放进抽屉,上了锁,他不想签,也不想再看见虞清拿着它们找自己的样子。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碧绿茶水宛如寒潭,顺着喉咙一路留下,凉的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茶太浓,他一整晚都没有睡意。
解决了一桩大事,虞清并不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轻松,一夜辗转,终于等到天亮。
简单用过了早饭,虞清就开始让人帮自己收拾东西。
家里的佣人们也察觉雇主们的感情出了大毛病,本就安静的秦家寂静的如同一座荒宅。
“嗤”地一声尖响,是玻璃划过地面的声音。
虞清皱起了眉,一旁的秦奏制止了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人,道:“清清,我帮你就够了。”
虞清看着逐渐变得凌乱的画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点了点头,左右东西不多,一两个人足够了。
等画室内只剩下两个人,秦奏却道:“清清,这些画也要带走吗?”
虞清点头,林眠那边的画室里,他有一个自己的工作间,这些画可以搬到那边去,他不想以后还要时时回到秦家。
一幅幅画作被打包好,在秦奏眼里这些画大多数都是陌生的,他没有关于它们的记忆,除了他手上的这一副。
虞清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动静,停下手上的动作,一看,第一眼就是秦奏手上拿着的那副画。
这是他给这个人画的唯一的一副,带着点色气,秦奏还因为给他做模特冻得感了冒。
“这幅留在这里吧。”虞清转会眼睛,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他这么说,秦奏却心痛如绞,追问到底:“为什么,你不想要它吗,因为画的是我不是他?”
虞清静静没说话,可他这幅模样便已经代表默认了。
秦奏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