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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要去院里练剑,我拉住他,有气无力地说:“别去,陪我躺着。”

他看了看还亮着的天色,面露为难:“刚吃完饭。”

许是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他极为自律。每日卯时准时起床,亥时准时睡觉,坐卧行立都规范不已。和他相比,我简直像个无所事事的米虫,只知吃饭睡觉。

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舒服嘛。

天天练剑也太辛苦了。

我拉住他不放,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剑,来床上搂住了我。

我倒在他怀里看他,他轻拍我的后背,年轻的身体很快擦枪走火,衣服落了一地。

纱帐内,我气喘吁吁地仰躺着。

我累得没有力气动,却又觉得躺着不动太混账。尤其是他在卖力的时候,我却像个懒散的老大爷,太不像话了。

于是我拿指尖在他后背画画。

他颤了一下,哑声说:“别。”

我不听他的,继续画。

他眸色深沉,帐中的动静变大了。

天幕漆黑,我灵魂出窍地躺着,听他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沐浴过后,我和他躺在新换的床褥上。他在锦被下搂着我,说:“不开心就和我说。”

登顶又坠落,我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无法思考,更无法掩饰。便把今日在东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还不够。

母后和父皇加诸我的压力太沉重,我发泄似的,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季明尘认真听着我乱七八糟的抱怨,半晌后他看着我,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假思索:“我不想当皇帝,可我母后想让我当皇帝。我也不想和楚竣争。我很累。我只想天天和你睡觉,亲亲,抱抱。”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内心所想。

他说:“那便不争。”

他顿了顿又说:“一顿饭而已,答应他便是。”

我说:“可那不只是一顿饭。”

贵为太子的楚竣一定会在饭桌上尽力地找回面子,聪明人向来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而找回面子的方式,无非是羞辱,暗损,贬低,以衬托出他自己的高高在上。

我绝对不能让我的仙人去吃这种苦头。使馆里冰凉的身体,带给了我永远无法消除的阴影。我要把他保护在温室中,不让他受任何摧折。

他本该如千年雪松般傲然挺立。

他读懂了我的情绪,却是笑了。他说:“阿翊,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我紧抿着嘴唇不语。

他又说:“不要为了我和他撕破脸。小事而已,答应了便是。”

我仍是不说话,赌气地低着头。

他便低下头,吻着我的耳根下方,我浑身一颤。他用滚烫的舌尖舔咬着我的耳垂。

我难耐地攥紧被子,说:“……好了。”

我也不想这么快缴械投降的,可是他舔我啊。

“不去吃饭。”我看着他,仍是坚持,“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可以解决的。”

翌日,我照例去宫里看望父皇,又去母后的寝宫坐了坐,没有再去东宫,便直接回府。

我没去东宫,也没有派人捎口信,楚竣也没再找我。

这一日便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在阳光下晒着太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很冷。

我转头去看,火炉里只有零星的几块炭火,春梨垂着头站在一边。

我问:“怎么回事?”

春梨站在阴影里,似乎是抬手擦了擦眼角。她说:“内务府今日没送银炭,遣人去宫里问了,说是库存不足,不得不削减王府的份例。”

我说:“这有什么哭的。”

她的声音便哽咽了:“听人说,您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他才命人克扣您的份例。如今陛下病重,奴婢担心您受欺负。”

我看着她,说道:“不要担心。内务府不送银炭,去外面买就是。”

好在我这个闲王,还真是个富贵的闲人,白花花的银子堆在仓库里,几辈子都用不完。

下午,王府便又烧上了热炭。

春天快到了,王府上下几百人都要裁做新衣,今年的布匹份例却迟迟没有送到府上。果不其然,内务府回话,今年户部亏空拿不出钱来,故而削减了王府的份例。

夏风和冬子为我打抱不平,关起门来愤愤地骂人。

我却依然平静,吩咐下人去外面买布匹。

这些手段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我实在是很有钱。

可到了第四日,事情变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季明尘正在花园对坐品茶,一群披坚执锐的禁卫闯入了王府。

禁卫的铁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们沉默地包围了花园。

为首的是面色冷峻的许清泽,他对我行礼:“见过王爷。”

我皱眉问道:“许大人这是何意?”

许清泽并不回答,而是道:“太子殿下请王爷单独前往东宫一叙。”

几十名禁卫铁一般的身躯挡在四周,重重包围下,中间只有我和季明尘两个人。季明尘的手按在了腰间,那里隐藏着一柄软剑。

我警惕地望着四周,起身拉过季明尘的手,说:“母后让本王带着王妃入宫觐见。”

“恐怕不行。”许清泽缓缓说道,目光投向季明尘,“他需要留下。”

我眯起眼睛,问道:“为什么。”

许清泽说:“这位季公子重伤朝堂命官,已报太子殿下知晓,在刑部立案。他需要跟我去刑部,接受调查。”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灵山一事。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一点波澜也没有。那天楚竣甚至还让张辉跪在我面前赔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调查此事?

看来楚竣开始动真格的了。

我看着许清泽,缓缓说道:“他是皇上御口亲宣的王妃,也是皇后指明要本王带去见的人。你想把他带去刑部?本王一个人进宫,皇后要是问起来,你担当得起吗?”

“您不必拿皇上和皇后来压我。”许清泽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太子殿下已得皇上口谕,拥有全权处理此事的权力。”

他看向季明尘,手往旁边一指,唇角翘起:“季公子,走吧。”

第32章 突围

我看着许清泽那张带笑的脸, 简直出离愤怒了。我从未觉得这张脸这么可恨,当年的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我盯着他,说:“就算要抓人, 那也是刑部的事情,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中书令带着禁卫闯王府了?再说了,没有皇上或太子的手书,也没有刑部的批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诌, 是不是在借机报私怨?”

我掩下焦虑,下意识瞥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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