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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点紧张。

幸亏时停云早已习惯和木头疙瘩打交道,丝毫不惧冷场,看向小口小口吸着凉气的展雁潮:“这是你家小妻子?”

(二十)

展雁潮的耳朵刺溜一声竖了起来。

季作山无奈解释道:“他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我要过来聚会,他硬要跟着不可。”

闻言,展雁潮整个蔫掉,一下下把碗里的小米辣杵成了辣椒酱。

(二十一)

时停云落落大方道:“我家小妻子也没有来。”

远处的池小池瞄了时停云一眼,没有出声。

是没来。

不然这位少将军也不敢这么大放厥词。

(二十二)

季作山感觉出他的气质有种熟悉的爽利干脆,虽然话有点难懂,但天然地多了几分投契,便应了他的声:“他是什么样的人?”

时停云:“嗯……话很少,木头木脑的,一个呆子。”

季作山:“他是做什么的?”

时停云:“我的圣上。”

(二十三)

季作山认真想了想。

他记得,池先生还在自己体内时,曾向他科普过一些社会制度方面的知识。

季作山隔着N个社会文明的差距,和时停云对上了电波:“是‘皇上’吗?皇上怎么会是呆子呢。”

时停云更喜欢这宴会上的酒。

他斟满一杯,举到唇边,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点笑意:“他就是呆啊。”

(二十四)

叶既明远远听到这句评价,嗤笑一声。

段书绝正为叶既明端来羊汤,见他发笑,便微微歪了头:“叶兄?”

叶既明接了碗来:“天下竟有能比你这条木鱼更呆的人么?本君可不信。”

段书绝抿了唇:“叶兄说是,那便是了吧。”

(二十五)

叶既明正为段书绝的乖顺满意,低头一看,脸顿吋黑如锅底。

只见碗里清汤寡水,落了几块嫩生生的水豆腐,热腾腾的汤头上浮了一小撮鲜绿的香菜叶。

叶既明大怒:“姓段的,你喂兔子呢?!”

段书绝认真道:“碗底有肉。”

叶既明拿筷子一挑。

三块羊肉,静静躺在汤底。

(二十六)

不看还好,一看叶既明的火气简直顶着天灵盖蹭蹭往头顶上冒。

叶既明怀疑自己对段书绝太好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是属什么的了。

本君一口能咬掉你半个木鱼脑袋你信不信!?

叶既明正欲发作,便听到段书绝一本正经的规劝声:“叶兄,为你考虑,少食腥辣热物为宜。”

叶既明:“……”

段书绝:“比如上次,你贪嘴吃了那许多……”

叶既明脸色大变,急忙抬手捂住了段书绝的嘴。

一个眼刀飞过去,君子段书绝就乖乖垂下了眉眼,单手抵在胸口前,稍稍弯腰,示意自己知道错了。

叶既明自觉训夫成功,放肆地拍了拍他的后颈,把碗往前一递,让他把这碗喂兔子的汤倒了,再绐自己盛点好东西来。

(二十七)

段书绝从善如流,站起身来,风度翩翩,往热气蒸腾处走去。

他边走边抚上了嘴唇,用心思忖一个问题:

叶兄为何不像上次一般用嘴堵了呢。

失算。

(二十八)

待段书绝回转时,偶一抬眼,发现原本在讲话的时停云、季作山身边,又多了一个剃着寸头、飒爽俊美的牛仔服青年。

察觉到这三人骨子里某些如出一辙的东西,段书绝温和一笑,由得他们谈天说地去了。

【下】

(二十九)

时停云与丁秋云拿着巴掌大的碗,与季作山的秀气小酒杯“叮”地碰在了一起。

时停云在军中习惯了大碗喝酒,丁秋云在寒冷的末世里,也喜欢喝酒暖身。

二人都算是酒中老饕了。至于季作山,向来生活节制,不沾烟酒,因此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喝酒。

不过难得碰到聊得开的人,又都是池先生的朋友,季作山愿意冒一醉的风险。

(三十)

时停云问:“你也是独身来的?”

丁秋云长腿在椅下随意交叠:“嗯。我家那个……见过娄先生,所以不方便让他来。”

季作山思路单纯至极:“见过不是更好?可以一起聚会啊。”

(三十一)

丁秋云欲言又止。

如果谷心志来,那就不是聚会了,是皇城PK,胜者为王。

(三十二)

至今,谷心志仍对那个亲完丁秋云还打败了他的人念念不忘。

丁秋云曾试图向他解释:“他亲的不是我。”

他当时看着娄先生亲池先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有点被狗粮撑着了。

谷心志:“我看到了。”

丁秋云:“真不是我。”

谷心志:“我明明看到了。”

丁秋云:“……”行吧。

(三十三)

他离开中心城时,谷心志似乎看出了什么,问他:“你要去哪里。”

丁秋云答:“我出去一趟,去找舒文清。”

谷心志走到他身前,抬手整一整丁秋云的衣领,微凉的指尖仿佛不经意地擦过丁秋云的侧颈:“我跟你一起去。”

丁秋云:“……”

下一刻,谷心志的食指与中指抵在了丁秋云的颈动脉上,测量他的心跳。

半晌后,他笃定道:“你撒谎。”

丁秋云当机立断,抢先出手,一掌拍开他的手,闪身避到他身后,与他背靠了背,反手一拧,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手铐,将谷心志的手腕死死铐上。

然而,一只手被困的谷心志依然不好对付。

他沉默地和丁秋云滚在了一处,想要用手铐另一端把丁秋云扣住。

(三十四)

丁秋云的身上有谷心志的控制器。

但他不想用。

(三十五)

谷心志最后还是因为失了先手,被丁秋云锁在了卧室床头。

……以防万一,他的双手都被铐上了。

谷心志一瞬不瞬地望着丁秋云的动作,清冷的脸上竟透出一丝懵懂和委屈巴巴。

丁秋云微喘着单膝跪上床铺,拍拍他的脸:“我吃完饭就回来,给你带你喜欢吃的。”

谷心志没吭声,只盯着丁秋云看。

直到丁秋云离开房间,他的目光还直直停留在他的后背上。

(三十六)

想到那目光中的内容,丁秋云猛灌一口酒,好给自己压压惊。

放下碗,面对两个好奇的半同行,丁秋云擦一擦嘴角,简单概括不带他来的理由:“他比较……黏人。”

(三十七)

时停云与季作山对视一眼,了然了。

明白了,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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