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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柱清晰的暴露出来，容器顶部的缆线与导管在溶液注满的那一刻应声启动，缓缓降下，在A1324光洁的背后穿刺固定。

周围的一切被液体吞没，缄默无声，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液体的折射将他眼中仅仅剩下的画面扭曲变形，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母亲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竭尽全力想发出一道声音，却只是口中吐出胸腔内最后一丝空气。

如果液体能够传播声音，也许姜显博士会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听见他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他一声：“母亲！”

细弱的气泡缓缓向上，带着A1324沉睡前最后的一丝气息：别丢下我一个人。

枪声在封闭且空荡的实验室内被放大到了极致，波澜过后，一切归于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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铰链转动，沉重的钢制密封门轰然大开，厚达一米的钨钢轻巧地向两侧退去，照明系统同时启动，在姜显眼前的是尘封了十余年的昔日旧景。

他甚至来不及去感怀些什么，就被随后赶来的丁伏押着来到了堆砌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电子控制台。

丁伏颇为不屑地打量了一番在现在看来颇为老旧的电子仪器，纡尊降贵地伸出了一根手指，用食指和拇指捻了捻钢化玻璃上厚重的灰尘，“这里就是那什劳子地下实验室？”

“看着也不怎么样。”丁伏刚一说完，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

两个押解着陆勖的卫兵慌张地将人架着拖到丁伏面前，陆勖身材高大又是alpha，这一倒下让两个beta卫兵都有些扛不住。

丁伏的眉头紧拧成一个小山包，靠两个卫兵架着，陆勖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人来到丁伏面前，丁伏伸手攥着他的头发迫使对方仰面抬头。

天生锋利的眼眸半睁着，深蓝色的瞳孔浑浊不堪，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冷汗浸湿了他的鬓角，他的脆弱是姜显从未见过的。

在看到陆勖的脸色后，丁伏脸色阴沉地松手，又转而将陆勖胸膛的衣服撕开，但军用作战服不是用蛮力就能撕开的，他迅速从机械手臂中调出纳米匕首，动作迅速地将手里的衣物撕碎，露出黑血淋漓的胸膛。

中弹的位置避开了心脏，卡在了左上侧肋骨中间，鲜血呈半凝固状态，因为刚才的动作隐隐又有喷涌的趋势。

“不对啊，这起反应的时间不对啊，这浓缩病毒原液是不是太久没用坏了？”丁伏望着伤口纳闷道。

“队长，可能因人而异吧。”卫兵在一旁小心翼翼。

丁伏不置可否，松开攥着陆勖衣服的手，阴恻恻地说，“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语毕对卫兵摆摆手，示意拖到一边去。

卫兵忙不迭将人拖到附近的一面墙边，勉强让人靠在墙上。

陆勖的脑袋了无生气地低垂，在卫兵松懈的罅隙，他缓缓将手抵在墙边，放出了放在袖口的微小仪器。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抗体拿出来！”陆勖的毒发时间超出了丁伏的预计，面对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状况外他烦躁不已，因而逮着人就要发作，拿着粒子束手枪狠狠撞在了姜显的肩膀。

姜显被用暴力推到了操作台上，台面的棱角磕在了腹部，疼得他浑身一颤，枪口正抵在后背，他胡乱用手擦了擦，露出控制面板上各种精密按键。

他抬起手正要在掌静脉识别感应处摁下时，又蓦地停下缩了回来，将手在身上擦了擦，蹭去掌心的污垢后在慢慢放下。

高精尖的电子程序不受时间的钳制，立刻灵敏地进行识别，有规律的电子滴答声响起，像放大的心跳声，几秒种后，操纵台便完全亮起：002号研究员姜显，权限指令通过。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抗体找出来！”丁伏不悦地催促。

“我只会解锁权限，实验室的系统我不会操作。”姜显束手无策地站在控制台前。

“你说什么？！”丁伏顿时拔高了音量，上前去推开了姜显自己来到台前，调出了全息屏，复杂高深的各种指令让人完全无从下手。

在他刚想伸手去胡乱操作一通时被人厉声呵住：“别乱动！“

丁伏的手停在空中。

“实验室内所有的系统都有自毁设置，错误操作的后果你负担不起！”哈里斯清了清嗓子，俄斐实验室是从基地的应许实验室分支出来的，沿用的是同一套系统。”

丁伏收回手，身体缓缓向后转，狐疑地眯起眼睛看向双手被缚的哈里斯，“你想说什么？”

“松开，让我来。”

他心里估计是在思考对方话语的可信度，片刻后摆了摆手示意卫兵把人带上前来，“别耍花招。”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哈里斯熟练地操作起实验系统，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空气沉默下来，只能听见连续不断的清脆的按键音。

突然在某一时刻，沉默突然被一声突兀的金属摩擦声打破。

几乎是与此同时，哈里斯道，“打开了。”

姜显反应最快，寻声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急切，他只知道要快一点，再快一点，陆勖触目惊心的伤口成了悬在他头顶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陆勖，坚持住，一定要等我……”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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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显来到了显示启动的保险柜前，缀在身后的人鸦雀无声，静到他能听见自己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

几息后，姜显用权限打开了柜门——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姜显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双比他大了一圈的手覆盖了他的手背，再一回神，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双手被狠狠制住。

卫兵各自按住了自己的配枪，一阵利索的动静，霎时间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推到了顶峰。

有人代替他将柜门大开，柜内设置有照明灯光，一根根装满液体的密封试管正发着莹莹的微光。

试管被人有条不紊地取出，严密地封入哈里斯名人随身携带的胶囊状便携保险箱中。

他双手反剪在背后，被人用力拖起，他机械地转头，感受到骨骼颤栗咯咯作响。

他的周围有太多的人，太多嘈杂的声音，在他看清楚身后陆勖的那一刻，瞬间定格。

一个容量几乎超载的瞬间，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满天纷飞的尘埃，组成似走马灯般苍白扁平的模糊影像。

姜显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身后，单手将他擒拿压制的陆勖。

他此刻已全然不复先前的虚弱狼狈，极优越的身高优势让他能够居高临下地望着姜显，眼神是那样的陌生与疏远。

只一眼，姜显瞬间醍醐灌顶，此前种种记忆电影般闪回——

进入第六区当晚遇到沙尘暴与队伍失联，遭遇丁伏，陆勖中枪，一桩桩一件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