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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摸了一把姜绒的右脸便冲出了军帐。
转身间孟枭的外衣飘起来,硝烟和血腥味顺着外衣散进姜绒周边的空气里,姜绒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孟枭外衣上的血浸染,自己也是满身血腥味了。
是他让孟枭恢复,让孟枭重返战场,让孟枭去夺走浆城士兵的性命,孟枭身上的血污沾染了他,孟枭的体温也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他们两个仿佛是一体的,那他算什么呢?是助纣为虐吧。
军帐外的两名士兵送他回到伤兵连,那些士兵争抢着问他怎么沾了血,有没有受伤。确定他没事之后又开始问上将的情况,他一一回答,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短短半天,他好像和这些士兵同生共死过一样,他在枫城都没有这样强的归属感,仿佛“入乡随俗”成了安城人。毕竟人本无罪,立场不同罢了。
“军医,你叫什么名字?”
“姜…”他闭了嘴,他若说了姜绒二字,身份便彻底暴露,可再犹豫下去又实在可疑,情急之下,竟借了孟枭的姓,说他叫孟绒。
这群士兵们随和,不一会儿就亲切的喊他小孟医生,小绒医生,于是等孟枭平安回来慰问伤员时,他尴尬地想钻进地缝里去。
孟枭搂着他的肩回军帐,“哥,你什么时候随我姓了,枫城人还有冠夫姓的习俗么?”
“你!我只是…不是…那我什么时候成你哥哥了。”姜绒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反驳他的理由,都敢抬起头来去同孟枭对峙。
“难道继续叫你名字吗?他们不认得你,可认得姜绒。”孟枭的手移到姜绒的后颈,大拇指轻抚着,那里已经没有了纱布,只有结痂脱落后的新生嫩肉,“你比我大,就是我哥,小绒哥。”
“孟枭,你为什么打仗。”姜绒像是没听到他的称呼一样换了话题。
“我父亲让的。”孟枭的脸色垮了下来,“现在我想找些自己的事做,可我又不能停下来。”没有他士兵们就没了首领,会被敌方打败,安城会被践踏,他想要停下来,就只能尽力结束浆城的战争,“你在想什么?我不打仗了就不需要你了,你就可以解脱了?你想得美。”
掐在姜绒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姜绒下意识背过手去抓着孟枭的手腕想他放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可以问啊,你不要自己理解完自顾自生气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孟枭休息的军帐,孟枭放开手把他拉进去,姜绒的颈侧已经被掐出了红指印。不是姜绒太脆弱,而是sss+级的Alpha足以碾压任何一个Beta,何况是姜绒这样一个重伤未痊愈的Beta。
孟枭用大拇指摩挲着自己掐出的红印,“知道了,下次会先问你。”孟枭给过的承诺,反悔也并没有代价,可姜绒又不得不信。
“小绒哥,坐过来。”孟枭坐在行军床上拍拍大腿,什么意思非常明显。
姜绒都没空去理会他过分亲昵的称呼,“孟枭…你并没有失控,你现在不需要我。”更何况行军床只能躺下一个人,军帐也毫无隔音效果。
“我失控了,想要你。”孟枭双手拄在床边,眼神十分清明地睁眼说瞎话,“快点啊哥,我今天打了胜仗,想操你。”
姜绒本来是坚持不动的,他觉得孟枭是存心羞辱,可他又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耳边的蓝色耳坠,慢慢走去了孟枭的腿间。
行军床窄小,人稍微一动就吱呀烂响。驻地偏僻,野风也凉,姜绒大概是冷了吧,紧紧地贴在孟枭怀里坐着。他的表情不再那样难看,像是想通了,妥协了,乖顺地接受孟枭的抚摸,亲吻,进入。
“小绒哥,今天为什么这么乖?”
姜绒的手里紧紧攥着胸前的蓝色吊坠,吊坠里的蓝色流动着撞击外壳,“…嗯,你先出来再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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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二天一早,孟枭为之后做部署,姜绒跟着他起来,坐在一边整理药箱。
“上将,孟先生情况不是很好。”敌方的刀上淬了毒,打的是以命换命的心思,伤了孟沛南的人早已在当时被孟沛南一刀毙命,可半月过去,刀上的毒早已蜿蜒在孟沛南的血液里久散不去。
“知道了,告诉杜医生,不用勉强。”孟枭坐在帐子里看着面前的地图,手指扣着桌面,对孟沛南的现状不甚关心,“母亲和孟玺呢?”
“报告上将,夫人还好,孟小姐伤心了一阵,现在回学校上学了。”
孟枭挥挥手叫他出去,虽然大不孝,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一瞬间想得是,如果孟沛南真的到了尽头,那么他就可以停止这一切了。
他对孟沛南是敬重过的,可是他越长大越发现父亲对他的要求并不是培养或教育,而是把他当工具。让他可以在孟沛南渐老时,作为一柄利器 ,继续孟沛南的“事业”。
毕竟提到他,他听到的评价更多地是“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愧是孟沛南的儿子”。
如果说之前他一直作为一柄武器存在着,那么他现在就是正在转变为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所以他现在是矛盾的,一半作为武器继续战斗,一半作为自我拼命唾弃之前的自己。
“姜绒,如果必须让你儿子为你做一件事,会是什么?”有姜绒和姜林做对比,显得他更可悲,他想从别人身上寻求些安慰,比如说,姜绒也在姜林身上寄托了什么,“不要告诉我没有,只是个假设罢了,我想听。”
“嗯…”姜绒停下整理药箱的动作,他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军医,看到那些伤员,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用自己医药方面的技能为他们医治。好在孟枭也并未问过他为什么精通医药,“让他替我好好的活一次。”
没有战争,没有被俘,不用被困在高位,作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如果有来生,这是姜绒的愿望。
孟枭懂他在说什么,所以怨自己嘴笨,这话一出,他们之间又变成了敌方上将与俘虏的关系。于是他越发想结束战争,如果一切归于平静,他想他和姜绒不会是现在这样。
“姜绒,你能理解有人想弑父吗?”
“你何必把自己置于他的阴影之下,又何必管别人怎么想,大家面临的境遇都不一样,有些人的确不配做父亲。”姜绒又开始收拾药箱,别人的事不值得自己专门去想。
“你那怎么看我?我在意这个。”
“孟枭,站在安城的立场上,你是笼岛最出色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
“我问你怎么看。”孟枭打断他,他不需要听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姜绒在他这是独一份,不知道该归为敌人、朋友还是恋人的,独一份。
“孟枭,最开始,在你来杀我的时候,我看着你带着队伍从远处过来,我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军队,真正的士兵。”姜绒的手覆在药箱上,抬着眼睛向前望着,“你很优秀,这我必须承认。不管是你因为父亲的管教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