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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
然后,又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房里。
不管徐曼华和顾长青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一声不吭,除了哭就是怔怔地发呆,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过。
直到晚上,“叮咚”一声,有人摁响了门铃。
顾诗筠倏地回神,愣怔两秒之后,赶紧跑过去开门,但是随着秦悠然那张不冷不热的脸出现在眼前,失望继续接踵而来。
对啊,怎么可能是程赟呢。
她垂下眼,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悠然耸了耸肩,自顾自地脱掉鞋子走了进来,她先是礼貌跟二老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顾诗筠说道:“听说你不好好吃饭,来陪陪你。”
顾诗筠一听,睃了一眼垂头视若无睹的徐曼华,大概知道就是怎么回事了。
她让秦悠然进来,复又回了房间,就这么静静坐在飘窗旁边的躺椅上,眼神呆滞看着前方,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秦悠然在她身边坐下,目光从她身上逐一而过,明明是静谧温暖的房间,她却像一个被软禁囚笼的雀鸟,没有歌声、也没有眼神的交换。
最后,视线缓缓落在她还看不出来的小腹上。
“顾诗筠,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呢,怀着孩子呢,你跑古圭拉干什么?”
她说话向来没心没肺,顾诗筠早就习惯了,她仿若无闻,就好像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想去古圭拉找他。”
秦悠然靠着墙,抱起手臂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找程赟?”
顾诗筠闭上眼,用力点了点头,“对,中伽边境不止有中国和伽国,还有古圭拉。”
秦悠然听得,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也更加复杂,她缓缓蹲下身,抬起眼皮认真道:“顾诗筠,你忘了程赟已经……”
“我没忘。”顾诗筠冷冷打断她,“他只是失踪了,而不是死了。”
说实话,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发生奇迹的概率微乎其微,连秦悠然都接受了被现实打破的第六感,但是顾诗筠始终无法面对程赟离开的事实。
没辙,要不骂吧。
骂醒了就好了。
“你神经病还是抑郁症预备役啊?”秦悠然长呼一口气,一鼓作气地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在古圭拉?人家要是活着,不去澳洲新西兰、北欧加拿大,跑古圭拉干什么?挖虫草?还是开荒辟野发现新大陆啊?”
听她叽里咕噜呜呜糟糟一大段,顾诗筠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没有了最初几天的彷徨四顾,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想要挣脱的边缘。
见她依然目光呆滞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秦悠然咬牙问道:“顾诗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然而不管她的声音有多大,分贝有多高,都唤不醒心思早就飘向远方的人。
那一刻,像是有一团猝然升起的火焰堵在了胸口,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地箍住她的大脑。
顾诗筠忽地转头看向秦悠然,颤着声音问道:“如果我说,我这些天,每到傍晚都能听见程赟的口哨声,你信吗?”
话音刚落,秦悠然陡然间愀然色变,她难以理解地敛紧了眉眼,回想起当初在古圭拉,顾诗筠被救出来的时候确实有一只金属口哨被她死死咬在嘴里。
是程赟给她的,也是程赟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就吹响它……
秦悠然不觉恍然愣神,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俯仰之间仿佛走过万水千山,二人就这么四目相觑,偌大的房间里缓缓跳动着三个人的心脏。
许久,秦悠然才沙哑道:“信。”
-
两天之后,便是白露。
蓉城的天气逐渐转凉,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等到日落西山便是温度骤降,躲不及的冷。
徐曼华端来一碗清淡的面,“尝尝?”
顾诗筠拿起筷子,闷声不语地吃了两口,热滚滚的面条进了胃里,原本冰凉的肺腑顷刻间融化似的转暖了不少。
“吃完了。”
她不紧不慢地吃完,放下筷子,又是一如既往地回了房。
顾长青攥着茶杯,手指都禁不住摩挲打颤,宽慰地与徐曼华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肯好好吃饭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人正在部署并且正在实施一个小小的计划。
不多时,秦悠然便来了。
徐曼华诧异道:“悠然,你今天又来陪筠筠?”
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顾诗筠的房间,傲慢又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我带她出去玩。”
徐曼华犹豫道:“她还怀着孕……”
“我知道。”秦悠然不紧不慢地耸了耸肩,随意指了个方向慢悠悠地说道:“我车可是高配版的阿尔法,改了头等舱的座位,星空顶加全景天窗,她不用下车、就兜兜风。”
话都这么说得圆满了,配置也都那么高了,徐曼华与顾长青商量了几句便勉强同意,临走还嘱咐道:“早点回来。”
顾诗筠也没拒绝,时遇秋风,又是落叶纷飞凉爽盎然的时候,出去走走也行。
可等她坐上车,就发现这车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带她去兜风。
她愣住,看着越来越近的航站楼,不明所以地问道:“机场?”
秦悠然翘着二郎腿,轻漫不羁地翻了个白眼,“对啊,你不是要去古圭拉吗?难不成走着去?当然坐飞机啊!”
顾诗筠一听,心中遽然紧绷,怦怦的心跳像是脱缰的野马,早就随着车外的风声狂奔而去。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秦悠然那副傲慢的样子,努力挤着声音道:“谢谢。”
秦悠然淡淡嗤笑,冷嗯了一声。
等进了机场,她攘开耳边的碎发,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架湾流550说道:“猜猜,谁的。”
顾诗筠愣了愣。
秦悠然确实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但这种私人飞机一年的托管费用都价格不菲,总归不会是她的。
她想了想,问道:“程赟姨妈?”
秦悠然耸了耸肩,“你手机一直关机,她联系不上你,就来医院找我了。”
时隔那么多天,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那么多记忆的碎片,都随波逐流从眼前逝去。
顾诗筠愣怔片刻,眼睛倏忽眨了眨,撇开头,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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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在古圭拉唯一的机场。
这条飞跃珠峰的航线将风景尽收在眼下,临近机场的时候,不难看出在邻国的帮衬下,小半年过去了,古圭拉的震后重建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
雪山屹立巍峨,翱翔于天际的苍鹰如同守候家园的战机一般,不断徘徊在辽阔无垠的北境。
下了飞机,便有熟人来接——当时的随队翻译阿且。
早就听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