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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面对她的咄咄发问,程赟不觉蹙眉,既然东西掉出来了,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是。”他将眼帘垂下,半晌才开口冷淡道:“是遗书。”

话音刚落,顾诗筠就陡然神思恍惚了一瞬,仿佛这两个字有着一种刺耳的冲击感,让她的大脑瞬间进入屠荒。

遗书,

他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随身携带遗书,太过正常。

她蓦地回神,窘迫地眨了眨眼,轻声地“哦”了一声,然后赶紧说道:“伤口不需要麻药,你忍着些。”

说着,她便打开怀里的医疗包。

虽然包是防水的,但被湖水浸泡过,放在外层的几块纱布还是湿了。她将纱布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又拿出消毒碘伏和棉球,“我轻点啊?”

程赟舒展了一下后背,微微点头,“好。”

冰凉的手、滑过温润的皮肤,沁入心肺的凉意在伤口周围散开,明明很疼,却感觉不到。

火焰的烘烤,让人觉得身上无比黏腻,顾诗筠忽地放下镊子,将自己湿透的外衫给脱去,只剩下里面一件内衣和齐腰的黑色吊带,然后又将头发束起来,继续处理着伤口。

胸口的起伏就在眼前,皮肤白皙到仿若透明,仿佛再进一步,就是温柔满怀的窒息。

程赟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尽量把自己的那股火给压了下去,转移视线看向远处夕阳落下的湖泊,问道:“你怎么发现我受伤的?”

“我又不瞎。”顾诗筠不冷不热地斜睨他,“你后肩的衣服都磨出个大洞了,伤口就露在外面。”

程赟静静回神,视线绕过她在自己眼前虚虚晃晃的胸口,屏住呼吸,故作轻松地“嗯……”

顾诗筠熟稔地给他处理好伤口,一边收拾着医疗包一边说道:“擦伤,比较严重,但不需要缝合,至于会不会留疤,要看你自己后续护理了。”

说完,她突然眉毛拧紧,咬着嘴角问道:“嗯?你们飞行员能留疤吗?”

程赟阖了阖眼,抿唇笑道:“报考飞行员的时候不能有疤,一旦你坐进了战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飞。”

“啧……”顾诗筠皱了皱眉,

真惨。

她收拾好医疗包,又将两个人的衣服换了一面铺平摊好继续烘烤。

坦白讲,她看过太多血腥狰狞的伤口,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男人,怎么的都觉得更加触目惊心。

想了想,她酝着一口气,伸出一根食指用力怼了怼他的胸口,鼓着嘴巴说道:“逞!强!”

程赟蓦地愣住,目光在她那根细细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皮肤的瞬间遽然紧锁,然后倏忽之间就捉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

顾诗筠猛地一惊,但来不及往后缩就被他牢牢桎梏住,只能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

四目相对,多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暧昧。

明明之前还是惊魂未定,现在偏偏衍生出劫后余生所带来的悸然庆幸。

作为夫妻,没有经历过婚礼,没有经历过爱情,连基本的做-爱都没有,却直接经历了生死与共。

就问你感不感动。

但是顾诗筠根本感动不出来。

“你说我今年是不是撞太岁?”

她忽地凝神,自言自语地问道。

程赟不觉愣住,“什么?”

顾诗筠:“年头有个难缠的病人,一来就用一叠钞票砸我一脸。”

程赟:“……”

顾诗筠:“然后来到古圭拉吧,又遇上余震被埋了两天两夜。”

程赟:“……”

顾诗筠:“没过两周坐个直升机还能遇上故障水上迫降。”

程赟:“……”

最后,她抬头,“最关键吧,好不容易遇到两年没见的老公,还骗我……”

对,就是这么简单又直接。

骗她,明明知道她没认出来他,还要处心积虑看她笑话。

程赟微微偏脸,略显踟蹰地问道:“那我……补偿你?”

顾诗筠嗤了一声,“不用,你救我两次,我还得谢谢你呢。”

她掀了掀眼帘,就这么等着他的回应,可男人并不打算据理力争,也没打算负隅顽抗。

两个人沉默相视,仿佛一瞬间坠入不可言说的悸动。

良久,程赟才滚了滚喉结,哑声道:“怎么谢?”

他摩挲着她的手,在火堆炎热的烘烤下,眼神里的火苗也变得炽热。

顾诗筠就这么趴伏在他胸口,随着呼吸上下的起伏愈靠愈近。

她几乎涨红了脸,也鼓足了勇气,肌理的摩擦在手心里涔出细密的汗,然后将唇贴向他。

或深或浅、或轻或重,

都在男人张嘴的一瞬间得到释放。

程赟将手掌抚住她的后脑,用力按向自己。

火热还是迷离,都是纷飞的序曲,在未知的篇章里慢慢谱写出欲望的火花。

待吻到吻不动,待吻到能感觉身体急切的变化,顾诗筠才窘迫地推开他,低声道:“不要了。”

她声音软得可怜。

脸也红得像个刚刚熟透的苹果。

闭上眼,是落水之时的极度恐慌,睁开眼,又是湖畔石洞的意乱-情迷。

顾诗筠怔怔看着火堆,说道:“衣服干了,你穿上吧,别受凉了。”

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刚想起身走开,程赟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稍稍用了巧劲儿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也不知道是之前的生死瞬间让他感觉情绪的分崩离析,还是太害怕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让生死瞬间变成生离死别,似乎有一种强烈的迫切欲望在作祟。

只想拥有,

不想再等。

程赟贴着她的耳朵,将低哑的声音送入,“给我,好吗?”

身下是松软的树叶,旁边是温暖的火光,眼前是急切的渴望。

知道他喜欢用强的,顾诗筠哪里能挣脱了他的束缚,只能勉强将自己往后躲,有多远躲多远。

“程赟,你发什么疯……?”

但男人早已上了头,再加上刚才劫后余生的大兴大幸,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顾诗筠难堪地蜷起双腿,忽地在指尖触及他腹部的时候,她将脸转过去,冷不防地念了一句:“你的腹肌是八块啊……”

程赟一听,不觉停下了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手肘枕在她的脑侧,沉声问道:“所以呢?”

顾诗筠咬了咬下唇,盯着他的眼眸说道:“你知道吗,六块腹肌和八块腹肌是天生的,每个人的腱划数量不等,我遇到的大多数都是六块……”

“……”程赟眉宇间微微一蹙,“你遇到的?”

还大多数?

那到底有几个?一个营?还是一个团?

“对。”顾诗筠小心翼翼地往后仰了仰脖子,“我做过很多阑尾炎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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