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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诗筠站起来,亦跟着脱掉了薄薄的白大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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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酒店的餐厅只有寥寥数人。
几乎都是滞留在这里的邻国救援人员。
除了巴铁几个热心肠的熟面孔,还有两三个伽国军装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最外面。
遽一见到顾诗筠和秦悠然,他们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动感光波似的,嘚嘚嘚就绕过了一桌杯盘狼藉,毫不费劲地穿透目标。
多久没见着女人了。
呀呀呀,一见就是两个。
一个伽国男人高扬着脑袋,轻浮地朝这边一瞥,“嘘——”吹了一声口哨。
秦悠然本来就胆小,一听这声音,后脖颈发凉,没理睬他。
但没过几秒钟,那男人就端着高脚红酒杯走了过来,高大的身体跟铜浇铁铸似的往那一站,将面前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根本没有脱逃的机会。
男人上下打量她们,然后眉梢一挑,嘴一咧,旁边还有两撇胡须,就跟鲶鱼似的。
他用英语问:“听说你们不能玩Facebook?”
顾诗筠阒然一愣。
这是个什么问题?
你问我们摩托车上能不能坐二十个人我还能理解,但你问我们不能玩Facebook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再说了,不还有小红书吗?
各国ip齐聚一堂,吐槽婆婆小姑子也用不着脸对脸吧。
她冷睃他,攥紧了手中的盘子,冷着声音用英语对他说道:“让开!”
她语气冗沉,眼神凌冽,从里到外透露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秦悠然没被这男人吓到,倒是被顾诗筠吓着了。
也不知道是她肩膀上的白底红十字太过显眼,还是她那种冷冰冰的气势让人浮想联翩,秦悠然总觉得她手里的刀叉下一秒就要朝那男人捅过去了。
说真的,别得罪外科医生。
平时看着一声不吭,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一天到晚都佛里佛气的。
怎么手上多了一把刀、而且还是西餐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走吧,走吧……”
秦悠然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嘀咕着。
顾诗筠眼帘薄薄掀起,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是酒店的餐厅,我们是正常吃饭,要走也是他们走。”
就说,凭什么她们走?
“……”
秦悠然脸都白了。
“顾诗筠…銥嬅…走了,我有点怕……”
可也不知怎的,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伽国男人眼神一惧,没再说话,更没再多纠缠,便又托着红酒杯掉头回到窗边的座位。
嗯?
就这么走了?
顾诗筠攥紧了餐盘和餐刀,瞧见那男人怂却,便侧目转身,对秦悠然道:“怕什么,但凡我们凶一点……”
然而她刚一回头,恰恰就迎上了两道淡薄的目光,熟悉、清晰。
一瞬而过,相错相交,沁入人心。
“……?”
程赟低眸凝视她,审度般地在她脸上掠了一眼。
真没看出来,这女人只要握着一把刀,不管是什么刀,就好像手握千军万马似的,跟平时那种闲适静宜的慵懒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故作轻松,哂笑:“顾医生,手上多了一把刀而已,就这么凶?”
顾诗筠看着他面露淡淡的讥讽,不觉凝滞。
那么久,她都没发现这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吓退了那个伽国男人,却没想到只是狐假虎威。
关键吧,还说她凶。
她爹妈都没说过她凶!
顾诗筠:“我就是拿把刀而已,你开歼击机挂俩导弹还开外逼警告,不比我凶吗?”
“……?”
她绕过他,径直朝不远处的餐桌走去。
秦悠然悄然看了他两眼,竟也跟上顾诗筠的身影,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前一后,跟好闺蜜似的。
一旁的林彦霖死死憋住胸腔里一股盛燃的笑意,尽量不让其灌入五脏六腑最终笑出声来。
面前是长官,而不远处坐着的,那可是长官的长官。
面子里子都要给足。
他拿了个碟子,装了些沙拉和牦牛肉,问道:“副大队长,你要不要吃点?”
程赟莫名被呛一口,哪里还吃得下。
但顾诗筠还坐在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时不时剜一眼,既然迎难、必须而上。
“谢了。”
他接过盘子。
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坐在了顾诗筠的旁边,“我不喜欢和别国的军人坐一起,拼个桌吧。”
顾诗筠随口道:“好。”
她饿极,低头大口大口地舀着没什么味道的牛肉汤,然后加了一勺腌制的奶酪。
还挺香。
秦悠然啧啧地扭了扭柳枝般的腰身,细细的胳膊耷拉下来,举着叉子不上不下地捣鼓着汤汁。
“我老公才不会让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顾诗筠淡淡抬眼,看着她无处安放的嫌弃眼神,面无表情道:“秦悠然,你老公不在这,要么吃,要么饿,选一个?”
秦悠然依然鄙夷不屑,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然后大言不惭道:“当然是吃,矫情一下而已。”
顾诗筠摩挲着勺子,汤汁淅淅沥沥落入碗中,沉默两秒,她冷嗤,“但凡我老公在这,我比你还矫情。”
程赟一听,不觉下意识抬眼去看她,有那么一瞬,他有种被认出的期望,但仔细一看,她眼底压根就没有他,甚至连一丢丢的余光都没有。
他蹙眉,喉结一滚。
拉倒,继续吃饭。
然而女人的战争刚刚开始,秦悠然呵呵笑着,歪着头看着她,挑衅道:“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会撒娇的人啊。”
顾诗筠眼皮微微轻颤,也不管旁边坐了两个大男人,放下刀叉直接怼道:“谁说我不会的,我跟我老公撒娇还要撒给你看吗?”
秦悠然倒也没生气,嘟着嘴小小吃了一口,“顾诗筠,我俩可是大学同学,你那死读书跟个呆头鹅似的样子,如果不是靠这张好看的脸,你能嫁得出去?”
火药味越来越浓。
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林彦霖嗅到信号,赶紧抬手,为难道:“不是,二位医生,你们有话好好说……”
顾诗筠也懒得跟她摆场子了,她把刀叉“哐当”一声仍在桌上,擦了擦手道:“我靠脸怎么了?再说了,男人本性不就是好色吗?”
她说着,指了指坐在旁边的男人,“不信你问程队长。”
程赟闻言,眉头猝然紧锁。
怎么这说着说着,话锋就朝向自己了。
尤其是这种日后可能会引来夫妻矛盾的问题,说实话不对,不说实话也不对。
纠结。
他想了想,故作深沉地微微点头,给杯子里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