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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医院派来的医生?”

顾诗筠早就没了力气,半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赟微微敛了敛眉眼,攥紧手心道:“对,世和医院的外科医生。”

护士也没在意他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毕竟这种特殊情况一见面就会自报家门。

“产妇和婴儿已经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她说完,刚想出去喊人,程赟抬手拦住她,沉声道:“不用麻烦了,我送她回去。”

护士怔了怔,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啊,程队长,你明天早上不是还要回蓉城……?”

程赟摇头道:“没事。”

护士没再多问什么,帮顾诗筠量了一下血压,见还算正常,便转身走出帐篷。

见她走远,程赟这才将全部视线缓缓转向了眼前的女人。

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交织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酸酸涩涩、苦苦麻麻。

他一步步走近,满是尘土的靴子落在沙砾碎石的地面,倏忽窸窣,在耳膜深处反复碾压。

然而顾诗筠毫无察觉。

她一边吸氧,一边闭眼休息,全然不知道她身边站了个男人。

等逐渐缓了过来,她才颤了颤眼睫,抬起沉重的眼皮。

眼前模糊不清,脑袋也是五迷三道。

“唔……”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好不容易看清,才发现刚才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只穿了一件深绿色的长袖T恤和一条厚实的迷彩裤子长裤,身形挺拔而立,倒三角的腰肩比例在起伏的呼吸里更加凸显出线条的冲击感。

顾诗筠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披着人家的衣服,便赶紧脱下来。

程赟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顾诗筠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一秒,

两秒……

她窘迫地站起身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越来越红。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眼神的交换,仿佛没有焦距。

程赟攥了攥手心,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满是复杂的情绪,夹着悸动惊疑的光,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迫切。

本以为她逐渐变得绯红的脸颊是因为认出了他,刚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哪知下一秒,顾诗筠直接把他的衣服给塞了过来。

“这位上尉,谢谢了。”

听到这句话,仿佛头顶被冷不丁地浇了一桶凉水,哗啦一下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程赟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僵在了那。

他艰难抬眼,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喊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非战斗人员,不知道职务请喊军衔,或者“解放军叔叔”——

第4章

军绿色的帐篷在满是星空的高原之下,显得醒目却又萧条清冷。

除却帐外的风声,就只剩下彼此之间的呼吸心跳,在冷风吹拂里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顾诗筠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奇奇怪怪的问题,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怔了好久才赶紧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她以为自己喊错了军衔,又仔细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肩章。

一杠三星。

就……没错啊,确实是空军上尉。

不知道军职本来就应该喊军衔。

不然喊什么?

还能喊什么?

喊二舅吗?

她抱着衣服犹豫半晌,试探性地小声问道:“呃,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这下,程赟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了。

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本以为她会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就算当时情况紧急,那么现在也是一个重逢的特别时机,然而呢……

纵使在这雪映皎月的洁白之下,他完完本本地站在她面前,卸甲撂盔,面无遮挡,连整张脸都呈现在她面前了,她居然毫无反应,甚至防备到两次三番推开他。

她!

完全!

没认出来他是谁!

说真的,他在天上开着歼-2S转十八圈都没这么晕过。

酸涩像是洪水一般一层一层涌上来,程赟哑口相视,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交织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苦苦麻麻,心肺都快炸了。

然而这些苦涩的神情落在顾诗筠眼里……

脸色发白,眼眶猩红,声音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就连眼神都涣散了,再加上他刚才顶着寒风,单衣走了一公里的路。

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十有八-九是失温。

顾诗筠反应迅速,立刻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紧了帐篷的帘子,怕他机体体温降降得过多,又把篷子里唯一的烤火暖炉对着他。

她担忧极了,又不知道该喊他什么,便问道:“大哥,你现在能说话吗?”

程赟:“……”

完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更加焦急,抓起他的手腕。

但是脉搏正常。

体温也没有失温的征兆。

程赟微微阖了阖眼,低头侧目去看她,瞧见她眼中实打实的担心,却只是因为出于一颗医者仁心,心中那股闷气便郁结难消。

顾诗筠,两年不见,你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认识了。

如果再久一点,你是不是连自己有没有老公都不记得了?

他收回视线,将手腕一点一点从她手里抽出,迎着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又把衣服披回她的身上。

“顾医生,我先送你回营地。”

一来一回,这衣服又回来了。

顾诗筠蓦地愣了一下,他体温很高,甚至有着与她截然不同的炽热,明明才在他身上穿了那么几分钟,再次落在她身上,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本能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脱下衣服递还给他,然后穿上自己那件沾了血迹的外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程赟几不可查地咬了咬下颌,肌肉猝然紧绷又放松,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刚才救人的时候自己说的。”

啊?是吗?

她说过自己名字吗?

顾诗筠紧蹙眉头。

算了,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她自己也不记得有没有说过了。

她没在意,也没多想。

本着礼尚往来的优良传统好习惯,又不卑不亢地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程赟不觉皱了皱眉,想着不如自己先说了,这时,一个军医忽地撩帐而入,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了回去。

军医看了一眼两人,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以为是刚才救人的时候太过心切紧张,担心问道:“都还好吗?”

顾诗筠点点头,“吸了氧,已经好很多了,一会儿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她转了转胸前的手电筒。

世和医院的logo醒目到一眼可见。

但她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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