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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庄重多了,到底是正室娘子。
只见荣太太深吸了口气,然后她围绕顾小蝶的母系家族上三代,展开了一段经典的国骂。
于祗眼看着合议庭难以置信抬起来了头,眼睛里和她是同一个内容——荣总的夫人有一点文明,但不怎么多。
这场庭前调节以未达成任何有效的调解协议而告终。
于祗在走出调解室前,留神问了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开庭,审判员只说等通知吧,法院会提前三天通知你们双方的。
于祗心想这不一句废话吗?但她还是笑眯眯的出去了。
临走前又被审判员叫住了,“小于律师。”
“您还有事?”于祗拉着大门停下来。
审判员指了指她的手,“把你手里的笔留下来,你每次调解,都要带走我们一支笔。”
“......”
于祗不好意思地冲他干笑了一声,“我下次注意,要不怎么老一辈的作风要发扬呢。”
“就算拍我马屁也不能提前开庭,”这位非常洁身自好又勤俭持家的审判员说,“还有我好像只比你大五岁而已。”
......真就怎么都别想巴结正直的法官们。
于祗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脚步如飞地刚出走廊,就看见她师兄秦虞边走路边在看手机,于祗从后面拍了一下他。
秦虞回过头,“于律师最近常往我们法院跑啊,又赢官司了?”
“借你吉言啊,”于祗说,“看什么呢你?”
秦虞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了眼,“楚兮的朋友圈,她这一阵子好像交了个男朋友。”
那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
只能看见秦楚兮的手勾在一个男士的手臂上,也没有露脸,但是那块曾经卖出天价的表于祗却是认得的。
全球只有六块,国内的这一块在江听白的手上,不可能是别人。
她再瞄了眼评论区。
全是恭喜秦楚兮傍上金主的,看来她的朋友圈里能认出这块表的人不少,也都挺清楚江听白的身份。
她们想必知道江听白是结了婚的,那这就是个问题了,这种以当傍尖儿为荣的神秘组织,是哪一年哪一月,由哪个部门牵头并批准成立的?
于祗脸上客套的笑容一点点僵了下来。
秦虞还在继续说着,“我这个妹妹啊,自从走上了这条路,整个人都变了。”
于祗笑得讽刺,“能不变吗,放着旁门左道不走,谁还乐意走正路啊?你说是吧。”
秦虞眼皮一跳。
于祗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哪怕家里的来头不小,也从不以大小姐自居,说话做事一向很照顾别人的心思。
你也永远别想从她嘴里听见她说别人一句半句的坏话。
他还是头回听她这么议论谁,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嘲笑他的亲妹妹,秦虞一下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于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啊师兄,我没有指你妹妹不好的意思。”
秦虞笑了下,“不要紧,你也没说错。”
开车回律所的路上她都在试图恢复平和的心境。
结婚之前,她明明做好了准备的不是吗?这一场联姻里可能会发生的许多种状况她都料想到了,出轨、背叛、对立或是双方撕破脸。
而眼下这一副情形,正是这万千不堪场面中最有可能出现jsg的一种,这符合概率学原理。
但她要做什么呢?
于祗的手肘撑在车窗上,她白皙的手指有些焦躁地抓进乌黑的长发里,单手开进了昏暗的隧道。
她想到了,出嫁前她负责扮演好最端庄知礼的于家二小姐,嫁人以后,就得守着贤惠淑德的江太太的名号一百年不动摇。
简单来说,她既然享受了于家的百般好处,也必须承担起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有只赏不罚的人生,活着毫不费力的幸运和时刻准备掉眼泪的风险相互依存,才完整了生活的轨迹。
反正她也不爱江听白。甚至还有点讨厌。
只要江听白不把秦楚兮带到她跟前来,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她可以假装今天没有看到这条朋友圈。
这是家族联姻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他们这帮人从一生下来就会粉饰太平。
第13章 纸婚
◎他在她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等走进律所大楼时,于祗已经恢复了往日里水波不惊的样子,Lily在前台和她打招呼,“于律师,顾小姐的庭前调解进行得顺利吗?”
于祗想了一下,“在荣太太看来挺顺利的,毕竟她爽到了。”
那段全程都是屏蔽词的辱骂绝对是她职业生涯中听过最精彩的。
Lily正要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韩岷丧着张脸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见了熟人就绷不住要哭了。
大伙儿都问,“你是怎么了?”
“我把GF的老总给得罪透了,方总扬言要带走律所里所有跟她有关的客户,我好怕老大会把我给开了。”
Lily同情地说,“方总她手头上的客户可不少啊,韩律师你保重。”
她刚说完,权立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喊,“韩岷你立刻给我滚进来!”
于祗伸手给他捋了捋衣服领子。
韩岷还有些感动,“于祗,你要陪我一起去?”
“我给你整理一下遗容遗表,”于祗面色凝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就遗产继承顺位的那个遗。”
“......”
由于韩岷的事情牵涉实在太广,又触及了律所的核心利益,几个高级合伙人一下午都在商议对策,一层楼都没人敢高声说话,Lily都恨不得脱了高跟鞋走路。
一到点于祗就忙收拾东西下了班,今晚权立已经订了餐厅请方总吃饭,她可不想这时候被抓壮丁去喝酒。
眉姨见她回来这么早,“太太在家吃晚饭吧?”
于祗点头,“随便做份金枪鱼沙拉吧,简单一点。”
在过了二十五岁以后,身体的新陈代谢已是大不如前,她也不敢在晚上吃太多东西。尤其她不怎么爱运动。
于祗把从律所带来的合同资料摊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盘腿坐在了松软的地毯上,随便绾下头发,就开始一字一句认真看起来。
江听白一回家就见着了这么副情形。
还没落尽的昭阳日影透过穹顶挑高的玻璃打在于祗身上,照见她半边莹白的小脸,连细小可爱的绒毛都一清二楚,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像一块成色极佳、流传古今才辗转到他手上的羊脂白玉。
她鬓边的一绺碎发掉了下来,于祗顺手掠到耳后,这么个寻常的动作,也被她做出了娇怯怯的柔媚。
他轻手轻脚地换了鞋,绕到于祗身后坐下来。
江听白是个极其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