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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味像是从下而上,形形色色的招牌和logo簇拥在花中,道路多窄,宽的时候又太宽,干净整洁,又拥有矜贵的烟火气。

新工作比在北京还要忙碌,但祁汜很喜欢这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在而安心,如果闲下来,反而有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心慌。

在抵达上海大概两个月之后,祁汜忽然接到了一通属地北京的陌生电话。

因为入职还不久的缘故,作为一个新人,祁汜不敢错过任何一个来电,即便心知多半是诈骗或广告,却也只能略无奈地接起。

对面是个非常公式化的女声,她先是仔细询问了祁汜的信息,又紧接着报出了祁汜的身份证号码,说有一笔产权需要进行转让确认。

祁汜吓了一跳,认定了这是诈骗电话,却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如此详细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的,正要挂掉来电报警,对方却像是已经料到了,连忙在另一头解释道:“您好祁先生,我们是怀来县土地资源经营管理中心的,您可以在官方网站上查到我们的电话号码,绝对不是诈骗电话,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直接到我们的单位来进行现场确认。”

祁汜汜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更加茫然,小心翼翼地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声恢复公式化的语气:“是这样的,您名下的那块土地虽然产权还有四十三年,但因为北京控工所去年在附近开展了园区观星试验室改造工程,所以县政府决定借机推进旅游产业,我们想要回收那块土地产权开发旅游项目,因此想和您商议一下,看您是否愿意出售?价格会比您购入的时候略高一些。”

祁汜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认定这是一个骗局的理性思量又占了上风,但是因为神经下意识地捕捉到某些关键字,他才没有立即挂断电话。

祁汜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声音还算冷静,“您说什么土地?”

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愣了一下,继而传来轻微的翻阅纸张的声音,祁汜仿佛听到对方略舒了一口气,继而道:“所有人确实是您没错,就是小村子里那座野山的山顶土地,祁先生您不记得了吗?那里本来预计要开发成旅游项目,但是之前因为资金问题被搁置了,只修了一座吊桥,我们这次就是预计在那里重启项目的。”

像是被一阵惊雷忽然劈开了心脏,祁汜的手紧紧握住手机,掌心被边缘硌得生疼,却仿佛毫无所觉,哑声道:“您说什么……?”

对面继续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似乎是仍在确认资料,女声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合同显示山顶区域的土地产权是由一位姓余的先生在七年前经办购买的,他还提交了一间小型房屋建制申请,但显示也是由您所占有,转让手续与身份文件齐全,但我们联系不上这位余先生,他的手机号码似乎已经注销,所以才想打电话先咨询一下您。”

祁汜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对面那边有些小心地催促道:“祁先生?”

祁汜觉得胸口有些闷,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都疼了起来,心脏被挤压到一个极致,好像影响了说话的能力,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轻声道:“我可以先去看看吗?”

闻言,对面的女声终于流露出一些个人的情绪,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您没有来过吗?”

祁汜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否是这通电话诡异的走向与产权人过长的沉默让来电的人察觉到什么,女声有些小心却不乏关怀地道:“那建议您带上在山顶住宿的准备,上面的星空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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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土地管理中心,法律上也有问题,勿较真qvq

第62章 第59章 水愿意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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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向新公司请了两天假,他刚刚入职没多久,忽然不管不顾地就丢下工作,自然引起了部门一些人的不满,但祁汜拼命道歉,并同意回来后连续加班干活,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再等下去。

搭最近的一班航线到达首都机场,祁汜按照工作人员发给他的地址,直接从机场出发,打车前往目的地。

因为从接到电话后,祁汜几乎没有睡觉,所以坐在出租车上,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沉沉,眼皮开开合合,最后还是睡着了。

在不断倒退的景色中,祁汜不禁想起两次前往这座山时的情况与心境。

第一次来的时候,祁汜满心的失望与疲惫,母亲刚刚去世,他根本不想再遵照余归桡的指示,无休无止地朝着一个虚无的目标前进;何况余归桡那天还带来丁漉洺,从下车的那刻起祁汜就想调头离开。时隔太久,连当时的心情都已记不太清,更何况是风景。

第二次来的时候,祁汜以为是老同学间一场奇怪又尴尬的出游,偏偏余归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仅一定要他来,还邀请向屹群一同前往。祁汜根本不想让这几个人碰面,对登山也毫无兴趣,向屹群走到途中就要回去,祁汜也就顺其自然地一道返回。

这样想来,祁汜明明已经来过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两次,但不仅一点也记不得它的地址,甚至连路过视线中的景色都感觉陌生。

但它果然还是美的。

——余归桡带人来的、想要送给人的,藏着心事和秘密的礼物,又怎么可能会不够好?只是祁汜从来没有看到它。

祁汜下了车,凭借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再度走到那座吊桥前。

桥下面的河水好像没有那么湍急了,春天的流水铺就阳光温柔的涟漪,今天天气很好,山顶巍峨肃立在高处,浓雾却散开很多。

他轻轻地走上吊桥,一步一步,朝着对岸走过去。桥晃得很厉害,祁汜的心跳好像和群山的呼吸连在一起,寂静,深远,绵长。

桥并没有多长,但在祁汜的印象里,对岸好像就是很远的,山青云岱,但是前面笼罩在一片雾水中。

他不明白余归桡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样的习惯,祁汜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跟在别人后面的样子,无论何时,他总是走在前面,并不着急,但是一定在前面,因此祁汜很熟悉他的背影。

余归桡不是没有回过头的,只是这么多年,祁汜早就忘了,也很难再想起。

走上吊桥,祁汜好像看到孩童时期的余归桡站在另一端,他站得笔直,表情特别特别骄傲,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好像在埋怨祁汜怎么走得这么慢,随时随地都可以丢下他。

然后,那张漂亮的脸变成更加英俊成熟的样子,面容清白,眼神深邃,藏着他永远不会自知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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