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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情绪在里面晃动。
“萨迪斯,谢谢你为了我赶来。”对着一起长大的男孩,阿妮妲淡淡地说。“你在沙漠里骑行了几天几夜,我却觉得是理所当然。”
“殿下,您无需愧疚,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这不是过去娇生惯养的言语。少年祭司察觉她的变化,缓缓半跪而下。“当年如果不是您的旨意,我可能就被处死了。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为您,我可以做任何事。”
夜晚的细沙拂动他们足面。
“殿下,离开这里吧。留下也无济于事。女神最终会宽恕你,并且惩戒那些罪人的。”少年人眼神坚定地仰望她,仿佛沙漠升起的满月。“您不必担心,只要您一句话,我可以去刺杀那些邪恶之人!”
杀生是他们这一脉祭司的大忌。但只有少年知道,他真正的信仰为何。
可是太迟了。阿妮妲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命运的泥潭。她失去了抽身离开的机会。
“逃避是没有用的,萨迪斯。作为晨曦女神的祭司,我知道,你一定带出了黎明之剑。”阿妮妲平静地指出。
少年祭司睁圆了黑亮的眼眸。
“您……您想做什么?”
“交给我吧。”阿妮妲细腻洁白的手掌抚上少年的脸庞。
少年有些颤抖。黎明之剑作为金属,只是一块钝剑;但在女神祭司的手上,却可以斩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比如……
“您,您想要对付那恶魔?”少年立刻摇头。“不,那太危险了……藏在这王宫里的,不是什么耍把戏的骗子,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那就告诉我,如何对抗真正的恶魔。”白百合花一般少女,在夜色中翩翩浮动。“我们是黎明的儿女,不能屈服于黑暗。”
她真正需要的圣物,是另一件。婚姻从来不是女人的倚仗。
剑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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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忧:发疯我是专业的
这一篇有十几章。感谢大家阅读!
第6章 洒金之宴 · 六
国王依旧时常召她参加那些宴会,却不与她交谈。当然那主人不是有意忽略她。那主人什么都不在乎罢了。
渐渐地,这件事也在公主们之间传开。
可笑的是,真有许多公主爱上了这个暴君。当然她们爱的是他的疆域,他的霸权,以及宫廷流水的奢华和放纵。毕竟这时候一个女人被允许的爱太少,想抒发自我也太难。阿妮妲获得国王青睐的传言,比之前的流言更致命。
只有阿妮妲知道,国王对她并无兴趣,只把她当做一个木讷的摆设。就像一个蹩脚、过时的凳子,来衬托宴会的新潮和完美。阿妮妲耳濡目染,渐渐也了解这些贵人行事的另一面。原本她自视清高,现在她知道,贵族的清高,底下都是一样腐烂的东西。
国王的脾气捉摸不定,动辄施暴或豪赌。有时残忍令他大笑,有时一片落叶就令他扫兴,中断所有的表演。乌尔苏偷偷告诉她,那是因为恶魔契约的时间快到了。
乌尔苏很早就在这宫廷做事。他从不避讳自己低微的出身。
“我记得那个日子。九年前的一个满月之夜,先王死在内廷里。”乌尔苏擅长计日,以他当时的身份,每多活一天都是胜利。“数一数,等到十天后,就刚好十年。”
“那也是他宣告王后的日子。”阿妮妲依偎着乌尔苏,眼帘翕动。她不知道是否也有其他贵女这样躺过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那胸膛果然起伏了一下。“亲爱的殿下,请不要这样折磨我这个可怜人。”
“可怜人?”阿妮妲轻轻一笑,发辫轻轻甩过。“哪有可怜人,敢这样对待主君未来的妻子呢。”
乌尔苏和阿妮妲就在芭蕉叶丛后私会。他知道很多宫廷的秘密,自然也知道哪里更适合秘密。阿妮妲秀美的指尖,在他赤裸的上身打着圈。
【……你用你的身体去迎合过谁么?你用你的牙齿去反抗过谁么?】
没有。但那个乐伶点醒了她。现在还不到自怨自艾的时候。她还有筹码,不论是她的剑,还是她的身体。
乌尔苏低头,用嘴唇追吻她游走的手指。他的喘息低沉着,又让人感到炙热。“我已是您的俘虏,却不能光明地拥有您,难道我不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么?”
“那么告诉我,你忠于谁呢?”阿妮妲俯身看向他深邃的面孔,女性秀美圆滑的曲线在那双眼中浮动。“那荒唐的君主?这个王庭?还是……这个国家?”
乌尔苏亲吻阿妮妲垂落的长发。“我忠于胜者。”
“原来正直的乌尔苏大人,也如此懂得权衡。”
乌尔苏并不否认,他环住阿妮妲纤细的腰肢。他们在婆娑摇曳的阴影里凝视对方的眼神。“胜者才可以拥有一切。我亲爱的女神,请带给我胜利吧。”
*
他们制定了周密的计划,选定十日后的满月祭典,将是国王和恶魔力量最虚弱的时候。
“阿妮妲,这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乌尔苏穿齐衣物,便恢复平日的自持和理性。“等一等吧,我会找到铲除暴君的办法。那时,再没有人能阻挡我们。”
“不,你不可能铲除那个暴君,除非能控制那个恶魔。”阿妮妲摇头。她并不甘于等待的角色,也深刻地记得那些灰袍的仆从。“如果恶魔的力量是真的,他无所不知,恐怕对我们现在的密谋也一清二楚。”
“但是据我所知,恶魔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大神官从不跨出禁区一步。”
“没错,恶魔都会受到契约的束缚……”阿妮妲抱着肩膀,回忆萨迪斯告诉他的秘闻。“但作为契约者,他一定会参加国王的婚礼。那暴君对他言听计从,肯定会由他来主持。”阿妮妲深吸了一口气。“乌尔苏,我拥有黎明女神的祝福,恶魔无法伤害我。满月祭典是很好的时机。”
乌尔苏褐色的眼神流转着。从贫民窟到事务所,在数不清的事件背后,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新的价码。他像秃鹫一样高高盘旋于残局之上,顺手衔取最合适的利益。
那必须非常,非常地耐心。但是耐心总有巨大的回报。
“哦,不。”乌尔苏别过头去。“你别想说服我。要想站在满月祭典和国王的旁边,唯一可能就是选定的王后。阿妮妲,我以为宫中的流言是假的!”
“乌尔苏!”阿妮妲捧起他的脸颊,与他对视。“你说过,你会相信我!”
“但我没有办法相信自己。”乌尔苏刻意不看她。“我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内侍官。能够在这宫廷里仰望你,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阿妮妲的心里爱怜又酸涩。“那不算什么。你就是我心里最高贵的人。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