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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

这就有点荒唐了。

先不说珊瑚的丢失本就与宋长福无关,单说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不放黑市不运走,反而直接搁上京铺子公开售卖,就足够离谱。

但刑部偏偏就这么往上禀报的,且陛下好像还信了。

林音:“刑部尚书范之远曾是陈伐门下的学生,和任成骁也有过同窗情谊,这件事既然交到了他手里,他自然要想办法把责任推到宋长福身上。”

毕竟失职之罪,可比参与盗窃的罪名轻多了。

解南恍然,缓缓点头后又忍不住摇头低叹:“朝中行事若都如这般党同伐异,那咱们的拼死守护,又有何意义。”

“可这天下总要有人来守护,山河也总要有人去匡扶,”林音重新拈起桌面上的茶杯,声音很淡,“我们身为大周将士,若能保证百姓免于灾祸便罢,若不能,也只能尽全力去拨乱反正。倘若苍天有眼,自会给我们一个知人善任的好皇帝。”

倘若不能,她也不介意继续寻找下一个。

“是,属下明白了。”解南吐了口气,一连几日来,因为搜查到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而堵在胸口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虽然林音只说了寥寥几句话,但他还是从对方四平八稳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丝底气。

这么多年风里雨里闯过来,他们连死都不怕,还会怕眼前这破烂一样的朝局吗?

“行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林音看了一眼他眼里的血丝,微微摇头,“这件事还得忙一阵子,你们谁都不能累垮。”

“是,”解南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行礼,“属下告退。”

解南走后,林音坐在案几前喝了小半壶茶。细细将此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不会有任何差池之后,才缓缓舒了口气。

本能地想叫钟凌,又想起她近日感染了风寒,被齐嬷嬷关在侯府里,不允许她来京郊大营。

略一犹豫,她抱着盒子起身,从后门走出兵器库。

睡得正香的肥猫再次丢了温暖的靠枕,哼哼唧唧地站起身,没等跟上林音的脚步,便被兵器库的门弹了回去。

小家伙委屈地呜呜了一声,乖乖蹲在后门处,等着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想起它,再来将它拎回去。

林音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快速换了身纯黑色的衣裳,趁着天色将暗,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京郊大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夜色渐深,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原本热闹的上京掩了个严实。天空乌沉沉的,零星几颗星星吊在半空,显得格外萧索。

长街很静,除了偶尔经过的行人脚步声之外,便只剩下了街边酒招被夜风裹起时的猎响。

一个身穿黑衣的消瘦身影无声无息地越过正街,翻上街边一座废弃凉亭的屋顶,又顺着连接的瓦沿跃上了另一边的大宅。

顺着宅子门口的灯笼,可以清晰地看到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魏国公府。

正是大理寺少卿,黎承宣的府邸。

黎承宣虽然只是少卿,但因大理寺卿颜孜年初就告了病假,已经许久没入过朝堂,早就是不问世事的闲人一个。所以此次钱庄案,便由黎承宣和另一个少卿一起负责。

林音潜入府内后便掩在一个凉亭后,待路过的婢女离开,才闪出亭外,朝最西侧的书房走去。

书房四周很安静,连个过路的奴才都没有。林音隐匿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会,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小心地推开书房的门,无声地走了进去。

进入书房后,林音缓步行至黎承宣的书案前,垂眸瞟了一眼上面乱七八糟的案件总结和人物关系图,不由得摇头失笑。

看样子,小黎大人为了这个案子,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没多犹豫,她将提前准备好的信件展开,平铺在那些杂乱的宣纸中间。怕不安全,又拿一侧的镇纸压住一角。

忽地,门外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林音手里的动作微顿,倏然转头看向房门口。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个拖着音调的男声懒洋洋道:“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不用入仕劳苦,还能避开纷争,做一个最闲散的富贵王爷。不像我,为了个钱庄案,人都生生累瘦了一圈。”

黎承宣敲着肩膀地走向书案后的软塌处坐下,摇头叹气道:“我母亲昨日见我的时候还说,若是再这么辛苦,就不做什么大理寺卿了,干脆等着袭爵吃闲饭好了。”

“羡慕我?”另一个散漫的声音道,“那咱俩换换,你去做这闲散王爷,我替你奔波劳苦,你舍得吗?”

黎承宣顿了一下,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皇帝那张看似温和,实则杀人不见血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谁来也不换。”

这话倒不假,黎承宣虽然贵为魏国公嫡子,但这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却非恩荫而来,而是凭借科考二甲第一的成绩自己挣来的。

虽然偶尔也会抱怨政务辛苦,但若真让黎小公爷换个闲职,他还未必舍得。

李煊哼笑一声,没再搭理他。

案几后的书架隔间里,林音屏住呼吸将自己隐在黑暗中,只盼着这两位爷赶紧聊完,然后各回各家,给她离开这里的时间。

只可惜外间的两个人似乎没听到林音的祈祷,不光没有离开的趋势,反而开始聊起近日的钱庄案。

“我快头疼死了,”黎承宣没骨头似的靠在身后的软塌靠背上,两只熬得眼睛都快没光了,“这么多天了,不光钱庄掌柜没抓到,连邓向那边的线索都断了......没有证据,又不能直接提审盛钦......现在谁要是能给我一些案子的线索,我能给他行大礼谢恩。”

“行大礼?”李煊垂眸扫了一眼案几上的东西,漠然道,“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什么?”黎承宣两只眼睛依旧一片迷茫,明显脑袋里的浆糊还没倒完。

“你要的证据,”李煊垂手指了指被镇纸压住的那张纸,慢声道,“不就在这里。”

“嗯......嗯?”黎承宣倏然坐直身子,低着头一目十行地看着案几上还热乎的密信。

李煊缓缓抬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屋内的情况。

须臾,他慢吞吞地往里侧走了两步,停在书架后的隔断前。

“是一封匿名信,”黎承宣坐在案几前嚷嚷道,“上面居然写着那个钱庄掌柜被关押的位置!还说所有的相关证据和往来信件都在那里......”

李煊将挡在面前的卷轴画册拨开,看向藏在书架后,正举着个竹简准备砸过来的黑色身影。

四目相对的一瞬,双方都是一怔。

“这玩意能信吗......”黎承宣扭头一愣,“欸?你怎么跑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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