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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奎现在的地位和能力,真没必要腆着脸来讨好韩思农和自己。

严英没有当场答应厉永奎,他去问韩思农,到底怎么考虑的。毕竟这件事,他得首先照顾当事人的感受。

韩思农告诉他,可以,他愿意跟着厉永奎一块去澳门。

听到这个回答,严英愣怔,但老实说,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俩这些年,好的时候不分你我,坏的时候喊打喊杀,自己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确实没法感同身受。

他自己年龄都不小了,更何况韩思农和厉永奎比他还稍长几岁,这个年纪再折腾下去,既无意义,还纯粹浪费精力。

回到澳门的那所房子,韩思农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和厉永奎车里的类似,暧昧浓烈,四处弥漫。

厉永奎发觉他的表情变化,索性承认,“你以前喷过这款香水,我挺喜欢的。”

气味比记忆更实在,甚至更能持续长久。

韩思农笑了笑,没说什么。

长期没人住,窗帘就很少拉开,室内光线昏暗,家具、挂画、楼梯,在暗中隐去了真实轮廓。

院子里的植物没有好好打理,凋落许多,散在小径上,积累出薄薄一层,踩上去嘎吱作响。

“我明天找人来整理。”厉永奎站在他身后,受了委屈似地叹息,“我这次忘记了提前通知他们……”

“没关系……”韩思农转身,笑了笑,“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打扫的,反正都没事做。”

闻言,厉永奎讶异地瞪圆眼睛。韩思农大少爷出身,一向四体不勤,需要人伺候,真不知是得病让他转性了,还是年纪大了,试图勤快起来,佐证活力。

总而言之,厉永奎宁肯自己动手,也舍不得让韩思农动手。他换了身衣服,抹了点儿防晒,找出花园耙子,开始整理院子。韩思农想要辅助他,被他拦下。

“你要是想找事做,那不如帮我准备点儿冰饮吧。”厉永奎努努嘴。

韩思农欣然应允。

制冰机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制出冰块,韩思农索性将饮料丢进冷冻层。他返回院子,看见厉永奎已经扫完残叶,正在弯腰拔草。

厉永奎穿着长袖单衣,背对韩思农,蝴蝶骨对称且明显。他一动,背部和手臂的肌肉也跟着鼓动,薄薄撑起布料。

腰肢劲瘦,没有一丝多余赘肉,可以想象腹部那里势必匍匐着人鱼线。

五十岁的人了,能保持这种身材,的确自律非凡。

韩思农盯着厉永奎看了一会儿,回到室内,将窗子一扇扇打开,让新鲜的气流蹿进来。

“吃药了吗?”厉永奎带着一身汗走进来。

只要一到药点,他就开始督促韩思农服药。在他的认知里,只要韩思农乖乖吃药治病……他们如今的日子,便有了稳固的基石。

韩思农说吃了。

厉永奎皱眉,神色不由流露出怀疑。

韩思农盯着他被太阳晒出红光的颧骨,“你可以去数数药片。”

厉永奎别开目光,嗤了一声,“我没那么无聊。”

不怪厉永奎会这般不信任和紧张。严英虽与他不对付,但出于好心,还是告诉了他韩思农曾经弃药的事迹。

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但又不能拂了韩思农面子。

韩思农问厉永奎要不要吃水果。厉永奎凑上前去帮忙,边洗水果,边给自己洗脸。

他图省事,就用甩的,可甩不干脸上的水珠,韩思农瞥见,扯了一张纸巾过来,帮他擦拭。

厉永奎闭上眼,享受韩思农为他服务。韩思农擦脸的手法很细腻,蹭得他心痒,忍不住想要亲昵。

他忽然睁开眼,抓住韩思农手腕,“算了,别擦了。”撂下这句,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韩思农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比进来时更红了些。

翌日上午,还在床上,韩思农就闻到了房间外的动静……原来,保姆、工人们尽数到齐,开始大张旗鼓整理洋房。出门时,韩思农无意瞥见园丁在翻土挖坑,似乎要种植新的花草。

韩思农去医院,主要是接受检查,再按照他的健康状态,调整干预方案。

韩思农做CT,厉永奎不安地踱来踱去。这是间私立医院,人流不多,沉寂安静,走廊里只有厉永奎的脚步声在孤独回荡。

除此之外,他还能感受到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跳声。

韩思农出来,他立刻迎上去。

“没事别担心。”韩思农拍拍他的肩,两人真是本末倒置。

厉永奎勉力笑笑,装作淡定,可哪敢真的放下心来。

拿到报告结果,医生看了后,很肯定地告诉他俩,目前指标没什么异样,就是血压稍稍有些高,得多加注意。

医生特地告诉厉永奎,韩思农目前没有肌肉僵硬、动作迟缓的情况出现,这是好的征兆。

从医院出来,厉永奎比韩思农还要兴奋。看来谨遵医嘱,按时服药复诊真的有效。厉永奎登时信心十足,预备再接再厉。

回到家,韩思农发现屋内空气清新又凉爽,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水汽,如同白絮一样在不断蒸发。

“我让他们开了加湿器。”厉永奎解释,“你晚上睡觉时,会发出那种咝咝的呼气声,我怕你觉得太干燥了。”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实在是可谓用心。

韩思农目光变得很软,大方地道谢。厉永奎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

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园丁和两个工人还在后院忙活。

韩思农走到室外,看见他们在合力种两棵树,树干被粗麻绳层层捆缚住了,树根上沾着新鲜的褐色泥土。这场景,令他稍感吃惊。

“枇杷树……”厉永奎走到他身后,低声说,“你以前告诉我,想种两棵枇杷树在院子里。”

韩思农不作声,盯着树。

虽然现在枝叶没那么繁茂,但总有一天,会长得如伞状,结出金黄果实。

“谢谢你。”韩思农转过身来,盯着厉永奎,然后不吭声了。

两人同时沉默,但他们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厉永奎又开始漫无边际地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太想邀功了,不懂得循序渐进?

可没办法啊,他对着韩思农,总是心软,总是先投降的那个……即使当初狠狠报复回去,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

他没料到,韩思农竟然义无反顾地走了,不屑于再跟他争执。所有的执着,又变得可笑起来。

他后悔吗?有,怎么会不后悔。但有时,他也没闹明白,自己到底该后悔什么。如果随意后悔,那不就是在否认曾经的付出吗?

他更想知道的是韩思农会不会后悔,但大概率是不会的。

“我去印度,是为了一个梦。”韩思农突然开口。

厉永奎讶然两秒,很快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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